堂堂太子妃去照顾一个医女，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月舒对着我摇头，我没办法，我必须这样做。
宋文哲命人带走月舒，告诉我，事成以后再放了她。
现在的他让我觉得陌生，只有那张脸是熟悉的。
在他脚步即将踏出院子门口时，我问他：“宋文哲，你以后真的不会后悔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吗？”
我和他四目相对，明明只相隔几步，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。
“人不能总活在过去，你说是吗？太子妃。”
他没有直接回答我，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5、
那晚以后，我开始去云溪的院子里照顾她。
说是照顾，实际上侍女们都顾着我的身份不敢让我做什么。
云溪日日夜夜拿她那双淬了毒的眼睛瞪着我。
她知道，我是真的可以杀了她。
只有在宋文哲在的时候，她才会故意折辱我。
让我端茶送水。
月舒还没放出来，我只能听话。
她会在宋文哲怀里撒娇，哭诉自己的伤口有多痛。
每到这时候，宋文哲就会让我去给云溪煎药。
我从未给人煎过药，手指被烫得到处是水泡。
“你明天不用来了，月舒我会命人送回来。”
云溪一听便不乐意了，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宋文哲喂的药给堵回去了。
他很守信，刚回到院子里还未坐下我就听见了月舒的声音。
小姑娘跑进来就开始抱着我哭，好好检查了一番好在没有受伤。
看见我手上的水泡她心疼得不行。
爹爹远在边塞，在这里我就只有她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操心的原因，月舒一回来，我睡得格外沉。
半夜睡着感觉自己被火炉包围着，随后被一股煳味呛醒。
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寝宫已经燃起了大火。
屋外吵吵闹闹地喊着走水了。
我似乎听见了月舒的声音，一个劲儿地喊着救救小姐。
火马上就要烧到我的床边，可我怎么也使不上力气。
双腿就像被压了千斤石头一样怎么也动不了。
我翻身到床下试图自己爬出去，可趴到地上才发现双手除了能动以外也使不上劲。
“赶紧进去救人啊！愣着干嘛！”
宋文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。
透过火光，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他的身影。
沾湿的衣料被他披在身上，正准备进来救我时，云溪跑来了。
她哭喊着让宋文哲别进来，她害怕，紧接着便晕倒在他的怀里。
宋文哲，救我啊！宋文哲！
可他听不见我的喊声，也不在乎我是否会因此遇难。
他留给我的只有跑着云溪离开的背影。
宋文哲，我不想喜欢你了，哪怕你想起我，我也不想喜欢你了。
“系统提示您，任务失败，宿主即将受到惩罚。”
听见这声音，我忍不住笑出声。
这个名叫系统的东西从前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身上，让我完成任务。
任务就是让宋文哲爱上我，可宋文哲本就爱我，根本算不上任务。
如今，沉寂了那么多年，又发出声音。
居然是提醒我任务失败，简直可笑。
“惩罚宿主忘记最爱的人。”
话音一落，我愣了一下。
这算什么惩罚，这明明是奖励。
6、
再次醒来时，我正躺在床上。
刚想动一下，身上就钻心地疼。
声音惊醒了一旁的月舒。
“小姐，你终于醒了！”
月舒告诉我，那天我被人救下后连忙派太医来救治。
因为吸入过量烟气导致昏迷，身上被灼伤。
所幸脸部并无大碍。
“太子这几日也日日来看您，时常看着你发呆。”
太子？我是太子妃，可为何月舒说到太子时我却想不起他的脸。
我让月舒找来太医，太医说，“约莫是毒烟吸入过多，缓几日便会好。”
虽然觉得哪里不对，但是我并没有多想。
半夜睡着时总感觉脸上冰凉凉的。
不自觉地拿手触摸脸颊时却摸到一个人手，吓得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。
身上被灼烧的地方生疼，可我顾不得那些。
因为此刻我的对面正坐着一个陌生男子。
他见我满脸警惕的模样微微蹙眉。
“听太医说你记不起我了？”
原来是宋文哲。
我抿抿嘴放松警惕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，只觉得气氛有些令人不适。
记忆虽然没了，可就是本能地有些排斥。
“你现在的模样竟有些像儿时，跟个小鹿似的。”
我偏着脑袋看他，我是记不得他了。
可是宫中人人都在说他失忆了不记得我了。
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，宋文哲接着解释。
“最近总是梦见我们儿时的事情。”
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，只觉得好困，为何他还不走？
难不成要我伺候他？
不过下一刻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，宋文哲起身离开了。
这个男人当真是猜不透在想什么。
宋文哲一段时间都再也没来见过我，我也乐得清闲。
自从那晚以后，我让月舒给我讲述了我和宋文哲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用曾经的爱原谅他失忆后的所作所为。
至于云溪，希望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可事与愿违。
第二日清晨，云溪嘈杂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。
她不顾月舒的阻拦直接闯进我的屋子。
“太子妃娘娘，真是不好意思，走水那日我刚好头痛发作，太子心疼我，只好抱我回去了。”
云溪一脸的得意，之前划伤的脸听说用了好些名贵药材才治好。
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直接给了她一巴掌。
见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，又给了她一巴掌。
她的侍女见状就要上前扶住她，却被我制止。
“今日谁要敢上前，我就砍了谁的头。”
我确实生气了。
气我自己从前居然只顾着为了宋文哲伤心，让旁人这样作践自己。
两个老婆子在我的示意下上前抓住云溪的手就强迫她跪了下来。
“你这样太子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不需要我的命令，已经有人替我塞住了她的嘴巴。
“既然这么喜欢我的屋子，那就奖励你跪在门口看两个时辰吧。”
云溪跪到屋外后，月舒有些担忧地上前。
“不用担心，以前我是爱宋文哲，我现在别说爱他了，连看都不想看他。”
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这么个男人受苦，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
真是窝囊。
7、
宋文哲很快赶过来。
云溪已跪了一个时辰，见他来了立马摇摇欲坠起来。
“文哲，我就是来看望一下太子妃，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好一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啊。
可惜了，我一向不爱怜香惜玉。
宋文哲命人把云溪送了回去。
我原以为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，没想到宋文哲倒是一句都没及此事。
只见他跨门进来，自顾自地端起我的水杯就喝起水来。
随后他便一直盯着我。
他是有什么病吗？
就在我耐心即将耗尽之际，他终于开口了。
“父皇命我下江南私访，此次你和我一同前去。”
听说江南此时正发着水灾，若是之前，我倒还想去看看。
可现在让我去不摆明让我一起去吃苦吗？
“我不去。”
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他，宋文哲眼底闪过一丝惊讶。
我背对着他冷笑，“怎么？不给你的心上人出气了？”
侍女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来，又要喝药，明明我就没病。
宋文哲不也把我忘记了吗？怎么他不用喝药。
他走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药，看出我不想喝药便作势要喂我喝药。
我实在理解不了，怎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欺负还能这般坐得住。
若不是月舒给我说了之前他为了云溪做的事，我还以为他只是逢场作戏呢。
“此次去江南，你必须去！”
我狠狠瞪着他。
他却静静地看着我，容不得我拒绝。
我没有忍住，端起未饮尽的水泼到他的脸上。
宋文哲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，眉头紧蹙，指着我就开始骂。
“白轻婳！你疯了吗？”
我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，气消了一大半。
“太子殿下不是有很教养吗？怎么也学会说这般粗俗的话了！”
听我还准备继续说他，宋文哲伸手就捂住我的嘴。
这家伙从前居然是我爱的人。
我简直瞎了眼了。
想让我闭嘴，不可能！
我一脚踢到他的腿上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。
宋文哲吃痛放开我，我见机把茶壶中的水全泼在了他的身上。
霎时间，堂堂太子活像只落汤鸡一样。
“白轻婳！你从前的教养都哪里去了！”
我坐在椅子上，轻飘飘地说：“被火烧没了呗。”
8、
自那日以后，好一段时间宋文哲都没来见我。
不过他那句话倒是一直回响在我脑海里。
从前的教养？
他是说的云溪来之前还是来之后呢？
还有之前，他说我儿时的样子，他莫不是想起来了。
晚上，宋文哲派人过来给我送了好些东西。
说是此次去江南要用。
整理东西的时候，我看见一个熟悉的簪子。
是娘亲留下的遗物。
原本破碎的簪子用其他名贵的玉石连接在一起。
裂缝虽是看不见了，可始终不是我那根簪子了。
听月舒说，簪子是云溪打碎的。
那时宋文哲仅仅只是送来好几根一模一样的簪子折辱我。
我突然觉得头好疼，疼得我想撞墙。
月舒急忙跑过来扶住我，慌得喊人去请太医。
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，我直接推倒月舒就拿头去撞墙。
好像是用另外一种痛才能掩盖现在的痛。
鲜血从我的头上流下来，宋文哲急匆匆跑过来。
他跪在地上一把抱过我，一手扶住我的头，“没事儿了婳婳，没事儿了。”
在仅剩的意识里，我推开宋文哲的手，望着月舒。
“月舒，我想去找爹爹。”
9、
宋文哲说，此次去完江南以后就陪我一同去边塞看爹爹。
我问他，是不是已经想起我了。
他轻轻地摩擦着手上的玉戒，有些心虚。
“想起了一些。”
心里莫名其妙止不住一阵阵地抽疼，怎么人都忘了，心还能疼啊。
“不巧，我想不起你了。”
下江南前的一晚，院子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云溪一来便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让宋文哲带她一起去。
“你是宋文哲最爱的人，你还是自己去求他吧。”
听我这么说，云溪像疯了一样从地上跳起来。
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地上砸。
一边砸还一边喊着都是因为我，不然他们早就成亲了。
我示意旁边的两个婆子上前一把按住云溪。
“他不娶你是因为你身份低微，不是因为我，他可爱你了呢。”
随后我将云溪绑在椅子上送回了她的院子。
这二人不愧是一对。
去江南的路上，灾民成群。
我和宋文哲坐在同一马车上。
起初我是不乐意的，可他说世道不太平，不可声张。
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，一个不留意就栽到了他的怀里。
还好宋文哲睡着了。
我一只手按住马车壁想借力卡里，一只手突然捉住我的手腕。
我直愣愣地又跌进他的怀里。
他睁开眼，目光深沉，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怎么也不放开。
“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吗？”
后悔药？
泼出去的水还收不回来呢，还后悔药。
马车还在摇晃，我笑了笑，伸手抚上他的脸颊。
宋文哲眼底闪过一丝惊讶，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。
我凑近他的耳朵说，“当然没有，想什么呢。”
他还想说什么，马车外面突然起来骚动。
只能放开我出门察看。
掀开车帘，却看见云溪正一身泥泞地铺在马车前面。
“你怎么来了，还弄成这个样子。”
云溪一脸可怜地看着他，眼泪挂在脸颊上。
可宋文哲却是一点都没有上去扶人家的意思。
反倒是转身看了看我。
这是在给我招仇恨吗？
果不其然，回头一看，云溪正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宋文哲虽然不太高兴，可还是派人马上伺候云溪收拾了一番。
原来从我们出城开始，云溪就一路跟着我们。
只是我们行程很快，为了跟上我们的节奏，吃了点苦头。
要不是车队后面的侍卫以为她要对我们不利抓住了她，恐怕就跟不上我们了。
我的马车车帘突然被人掀开。
一把刀直愣愣地出现在我脖子上。
月舒吓得跪下来握住我的手，刀冰凉凉的，就跟对面这个人的眼睛一样。
“再不把刀收回去，我让我爹踹断你的腿。”
江朝爽朗一笑把刀收回去。
“哟，太子都被你忘了还能记得我啊，白轻婳。”
这人从前跟我一同长大，只不过后来跟着爹爹去了边塞。
看完有些疑惑，他告诉我，此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我。
没想到我来了江南，就索性骑马来找我了。
宋文哲走过来深深看了我们一眼，什么都没说。
云溪被他抱在怀里，翻身上马，不再回马车上。
“你这个太子妃做得也太过窝囊了吧。”
我笑了笑，不以为然。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
江朝听了我的话看着我，我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里。
如果当初没有嫁给宋文哲的话，我大概会和他在一起吧。
10、
我们在太阳下山前抵达了一个村子。
大约再过几天就会到江南府邸了。
江朝顾着我，一路骑着马放慢了速度。
宋文哲早就带着云溪到了村落。
落户的人家只有简单的吃食，但是在这种时候已然是难得。
云溪却在一边闹着咽不下去，想吃海鲜粥。
宋文哲安慰着，“再忍忍。”
真是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记疾苦了。
饭后，我回到屋子躺到床上开始闭目养神。
自从上次火灾以后，我就再没有听见过系统的声音。
头疼得紧。
宋文哲悄无声息地进来我的屋子。
感受到一个黑影停留在我的身前，睁眼一看才发现是他。
应该是刚刚沐浴完，身上雾蒙蒙的。
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二人，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。
“你来干嘛？”
他缓缓低头靠近我，就在快触碰我嘴唇时我侧过头推开他。
嘴唇触碰到我的脸颊，我莫名地觉得恶心。
“你真的失忆了吗？你怎么偏偏只忘记了我。”
突如其来的质疑我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，占有欲作祟罢了。
我的回忆里没有宋文哲的影子，只记得儿时我们三人一起长大。
听爹爹说，他当时更喜爱江朝，因为他身世简单。
不想我进入宫门。
可是我那时心悦宋文哲，爹爹只好随了我的心愿。
我笑着凑到宋文哲的耳边，告诉他。
“大概是因为他对我意义非凡吧。”
他握紧我的手腕，把我拉到他的身前，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意义非凡？那时他的身边不止有你一个玩伴，哪怕你和他待的时间最长。”
“可只要有别人在时，他就会为了追求公平忽略你的感受。”
“我那时就知道，你俩不可能，你喜欢独一无二，不是吗？”
“你觉得只有孤可以给你独一无二的爱，所以你选择了我，不是吗？”
太搞笑了，独一无二？
我是失忆了，不是变成智障了。
云溪还在另外一个屋子睡着呢。
我问他，“你做到了吗？从以前再到现在。”
心中莫名有些苦涩，嘴里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是失忆了，可我有眼睛，我会看。”
宋文哲似乎是想到了我说的是什么，朝云溪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。
“那不是我的本意，我控制不了。”
我忽然笑出声。
“是的，你控制不了，你失忆了。”
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失忆来一笔带过吗？
宋文哲大概从前是真的爱我，但后来也是真的疼爱云溪。
他放开我走向门口，临出门前回头望着我。
“白轻婳，别想着其他的，你这一生都是我的太子妃，除非我死。”
“还有，你欠我的。”
11、
这一晚我都睡得迷迷糊糊的。
脑海里总是想着宋文哲的话。
我欠他什么了？
我还缺钱不成？
总归舟车劳顿，半夜也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梦里，我热得满身是汗。
想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，和上次在宫里一样。
我努力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的屋子已经燃起了大火。
周围都是火焰，我翻身到床下想要靠自己爬出去。
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，我听见外面传来江朝的声音。
他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，我从门口的缝隙里看见他披上打湿的被子就冲了进来。
这次，终于有人来救我了。
身上一阵滚烫，好痛好痛。
身体突然腾空，我感觉到一个人抱起我。
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。
“白轻婳！白轻婳！你别睡啊，别睡。”
那天，我的皮肤被灼伤，江朝的胳膊被烧得血肉模糊。
而宋文哲，正和云溪在一起。
就同上次一般。
云溪害怕，而宋文哲要陪在她的身边。
甚至在那一刻，他都没有出现。
是的，我想起来了，有关于宋文哲的一切。
系统说，我会忘记我最爱的人。
那么是不是代表，我现在已经不爱宋文哲了。
12、
火是灾民放的。
一问才得知，云溪那日命人快马去买来昂贵的食物。
路上快被饿死的灾民一传十，十传百。
人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食物吃。
还是上好的食物。
我差点像上次一般殒命在火灾中。
可宋文哲仅仅只是训斥了一番云溪。
随后将她关在屋子里。
不知道这是在惩罚她还是在保护她，怕我会报复云溪。
近几日宋文哲晚上都会悄悄来我屋子里。
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我的床边。
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，等他坐一会儿自己走。
那晚，他又来了。
我趁着屋外的月色看着他的脸。
“还疼吗？”
被灼伤的皮肤已经不痛了，跟江朝比起来，我这不算什么。
“疼？这话你应该问江朝才对。”
我笑了笑继续说：“我只是皮肤被灼伤而已，你的云溪可是一直哭呢。”
宋文哲还想说什么，可我不想听。
我真想知道，宋文哲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何还这么爱云溪。
那我呢？
我们从前难道都是假的吗？
不过对我而言，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此次下江南的路程已完成一大半。
听说前方遇到塌方，车队只好舍弃马车骑马前进。
云溪靠在宋文哲的怀里坐在马背上。
身上穿着的是从前宋文哲答应给我做的衣服。
远远地我就看见她得意的眼神。
从第一次见面起，她就因为宋文哲的爱一直瞧不起我。
如此高高在上，真想看看她摔下泥潭苦苦求饶的模样。
江朝拉我上马，在我耳边让我别看云溪。
当然要看了，我要多看几眼。
进入崖边，后方的马儿突然嘶鸣起来。
随之而来的是宋文哲侍卫的吼叫：“有贼寇！保护太子、太子妃。”
13、
因队伍太多可能会惹人注意，从此仅仅带了一些宋文哲的贴身侍卫。
侍卫们和贼寇扭打在一起。
宋文哲命人护卫哲云溪往安全处掩藏。
江朝和月舒把我虎仔身后。
奈何贼寇太多，宋文哲那边一时落了下风。
那些人见他难以对付便转身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。
“小姐——”
月舒的血溅在我的脸上。
刚刚一个贼寇趁机躲开江朝的防卫冲我冲来，而我，直接将月舒推到了他的刀尖上。
月舒瞪大着眼睛盯着我，她自我进宫就待在我的身边。
惊讶是对的，就像我当初知道我两次中药困在火里是因为她一样惊讶。
江朝告诉我时，我还不信。
可当他将月舒下毒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时，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。
“为什么呢？”
难道我对她不好吗？
可月舒已经倒在血泊里回答不了我了。
宋文哲赶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怀里。
眼睛扫视一番知道我无碍后才放松了一口气。
我站在他和江朝的中间，周围皆是流寇。
他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。
“放心，我会带你平安回去的。”
我转过身看着他，宋文哲安抚地对着我笑了笑。
他递给我一把刀，很精致，看着像是进贡的。
“注意安全，别伤到自……”
宋文哲话还没有说完，他送出去的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雪白的衣裳被胸口的鲜血染红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。
我望着他笑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我会平安的，但不是因为你。
14、
宋文哲倒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。
我示意江朝可以停手了。
“做事就要做绝，你心软了。”
说着他就要上前给宋文哲补刀。
我拦住他，让江朝去看看云溪追到没有。
宋文哲的侍卫都死绝了，此事只会被推到贼寇的身上。
太子和太子妃都因为这场意外死在江南。
而云溪，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，没人会关心她的死活。
我慢慢蹲到宋文哲身边，他嘴边也不停地流出血来。
“为何？”
“我……你想起来了是吗？你……不爱……爱我了吗”
手指擦过他的嘴角，我微微勾了勾嘴角。
早就想起来了。
至于爱？
早就不爱了。
“你不死，我就得一直待在你的身边，我不爱你了，我恨你。”
恨他从前那般爱我，却能瞬间爱上云溪。
恨他把爱上的云溪带回来。
更恨他的云溪收买月舒。
我曾经安慰自己是他忘了，可后来我才发现。
他真的爱上云溪了，甚至是想起我以后也没有后悔过。
云溪到底哪里好了？
宋文哲笑了笑。
“若不是你爹，你现在就不可能是太子妃，要恨就恨你爹吧。”
我呆愣了一刻。
宋文哲接着说。
“当初我心悦于你的表妹，所以才一直和你走得近。可她身份没你好，就因为这个，因为这个……”
“你爹拿她的性命威胁我，我才会娶你。”
宋文哲盯着我，一动不动，“我真的爱上你了，真的……”
“可是上次去边关，我遇见了云溪，她们真的很像，她告诉我，难道表妹已经死了，已经死了！”
“是你爹害死的她，可我已经娶了你了，我还爱上了你，太可笑了。”
我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原来是这样。
爹爹知道我的心意，可我不知道宋文哲的心上人竟是表妹。
可为何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。
就因为我爱你吗？
云溪竟然只是她的替身吗？
简直是可笑至极。
宋文哲，你可真厉害。
开弓没有回头箭，他必须死。
宋文哲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我，被我躲开。
他轻轻笑着，“婳婳，我那时是真的爱……爱上你了。”
“抱抱我好不好？”
15、
江朝把云溪带过来时，宋文哲已经死了。
云溪跪在满是泥泞的地上祈求我不要杀她。
“求求你，别杀我，求求你，都是他干的！我什么都没做啊。”
“是他太想表姐了，跟我没关系啊。”
“对了，月舒，月舒想害你，你一定不知道吧，我什么都知道，我都告诉你。”
一听她提起月舒，我心里就更痛。
我告诉她，月舒已经死了。
江朝一脚踢在她的腿上，云溪瞬间动弹不得。
我死死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对准石头往上敲。
突然我就想起她和宋文哲曾经琴瑟和鸣的模样。
“云溪，他对你多好啊，去陪陪他吧。”
“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，这下可以了。”
16、
不久后，有消息传来。
太子去江南私访途中遇到流寇遇难，太子妃摔落悬崖，找到时面容全毁。
我转道而行，听说西北不仅有沙漠，还有湖泊。
江朝想要和我一起，固执地想带我回边塞。
他说，我是独一无二的。
我拒绝了他，“我想一个人去看看别的地方，记得告诉爹爹我改日回去看他。”
美景这么多，何必耽于情情爱爱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