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莹莹面目狰狞地朝那女人的脸抓过去。
「你个贱皮子居然敢勾引我哥！我撕烂你的脸！」
出乎意料的是，徐向南却拦住了徐莹莹的手。
眉头微皱，神情却带着餍足。
「和她没关系，她只是走错了门。」
徐莹莹见状，愈加癫狂。
「你居然敢护着她！你是不是忘记你曾经答应我的了！」
这下人群中也有人回过味来了。
照理说，就算那女人是个坐台女，妹妹的态度也不至于这么夸张。
这事顶多让徐家面子上不好看点，哪有当妹妹的管哥哥这种事的，避嫌还来不及。
「听说徐家少爷可不是亲生的。」
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。
立马大家的眼神都不对了。
为了避免徐莹莹脑子拎不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，徐家父母立马让人将其拉了下去。
啧，第一出戏完美落幕。
10
自那天后，徐向南像是对那个女人上了瘾。
连曾经最爱的妹妹都顾不上了。
事情正如我所料的，没多久，那女人就怀孕了。
徐向南却始终没娶她的意思。
也是，对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，玩玩还行，娶是不可能娶回家的。
坐台女是我找来的，她出人，我出钱，很公平。
而这边，徐莹莹也怀孕了。
怀孕后，徐莹莹的脾气愈发大。
大半夜让我去隔壁市买她想吃的东西那是常有的事。
知道那女人怀孕后更是动辄就对我打骂。
我也事事皆顺着她。
就连她爸妈都劝她对我好些。
可徐莹莹却更加肆无忌惮。
我任她拿捏。
毕竟她肚子里如今可是我货真价实的孩子。
生产那日，大抵连老天都是向着我这边的。
徐莹莹和那女人居然是同一天生子。
也省去了我很多功夫。
而且两个人生的都是女儿。
这大概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。
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，我将两个孩子调换了。
11
坐台女大抵是没什么福分在的，生下孩子没多会就大出血走了。
徐向南像是突然看开了，自觉带着女儿出了国。
留徐莹莹一个人。
这个走向是我没想到的。
不过我想，如果徐莹莹从此能够安安分分地和我生活，那我便将一切抛开既往不咎。
徐莹莹一直不喜欢琪琪。
我以为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小孩。
直到我看到她是如何讨好徐向南带来的念念的。
多可笑，她还真以为她讨好的是白月光的孩子呢。
刚抱回琪琪的时候，我其实是想将她送到福利院的。
毕竟是徐向南的孩子。
到时候随便编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就行。
可是那么小一团，也不哭也不闹，看着我只是笑。
想到自己的女儿，我还是心软了。
孩子是无辜的。
琪琪是由我一手带大的。
因为徐莹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，所以我们也就没请月嫂。
我一个大男人，一把屎一把尿地带着孩子。
又当爹又当妈。
甚至上班的时候都带着她。
所幸公司都知道我是徐家姑爷，也没人敢在我面前嚼舌根子。
我就一边带着琪琪，一边上班，回家后还要给大小姐做饭。
徐莹莹像是逐渐被我感动了，对我说话也轻声细语起来。
也会朝我撒娇，偶尔也帮忙看看小孩。
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变好时。
徐向南回来了。
12
一回来就和徐莹莹又勾搭在了一起。
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。
我本想着等证据收集得多些再出手。
可偏偏琪琪的死，是我们谁都没能想到的。
琪琪虽不是我亲生的，但却是我亲手一点点养大的。
想到他俩做那事的时候，我的两个闺女就在旁边的卧室。
我就恨得牙痒痒。
欺人太甚。
我给徐莹莹发去短信。
「琪琪去世了。她是被你们害死的。」
三天后就是琪琪的葬礼。
我打算先回家带点琪琪喜欢的东西。
琪琪晚上睡觉必须要有草莓熊陪着，不然她会害怕的。
地下那么黑，她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。
等我到家时，就看见徐莹莹坐在沙发上。
我靠在门上，阴阳怪气一顿输出。
「哟，大小姐怎么没去陪情哥哥吗，你俩现在睡一起不怕琪琪来找你们吗？」
徐莹莹被我的话吓得面色煞白。
「赵凯，你胡，胡说什么！他是我哥，何况我都说了多少遍了，琪琪的事情只是个意外！」
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死咬嘴唇，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。
我心头邪火窜起。
「徐莹莹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！借着兄妹的名干尽情侣的事，我都替你们觉得丢人！琪琪的事你真敢拍着胸脯说是意外？既然是意外，那你为什么连琪琪最后一面都没来见！就算你再不喜欢她，她也叫了你整整五年妈妈！」
徐莹莹被我话中的信息量惊得摇摇欲坠。
整个人像是朵饱受摧残的虞美人，只是看着漂亮，全身却都是毒素。
我转身朝着琪琪的房间走去。
13
徐莹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。
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，就开始嚎哭。
「老公，老公是我鬼迷心窍了，我对不起你，我错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」
我什么时候见过徐大小姐这般狼狈的模样。
没想到结婚五年，第一次听到她叫我老公，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。
我只是冷笑，「你对不起的可不只是我，更对不起琪琪，以后到地狱去慢慢赎罪吧。」
我一脚踢开她，拿了琪琪的东西就走。
趁赵莹莹没注意的时候，我飞快拿起藏在客厅绿植后面的微型摄像头。
身后不断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，带着无尽的悔恨。
我只觉得无比厌烦，随即加快了脚步。
人死不能复生，早干嘛去了。
我去了名下另一套房。
早在结婚的时候，我就偷偷备好了后路。
看到摄像头里传来的内容时，我还是低估了这两人的无耻性。
徐向南在我刚出门的那一刻就带着念念上了门。
将两个孩子放在琪琪的卧室后，他们锁上了门。
为了不让领居们看到自己做的丑事，他们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。
两人收拾好一切后，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了一起，甚至等不及进卧室。
徐莹莹这时整个人都沉浸在爱人的亲抚里，早就忘了刚刚自己亲手放在炉子上的汤。
那是她早上专门起来给琪琪熬的。
琪琪很是开心，这是妈妈第一次给她做东西。
她没一会就要去看看汤好了没。
惹得徐莹莹脸上也难得对她带上了笑意。
14
徐向南和徐莹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，汤蛊已经烧干了，正发出尖锐的爆鸣声。
他们火速套好衣服，去开琪琪卧室的门。
可是刚刚他们锁门的时候，随手就把钥匙放下了。
一时半会竟也找不到钥匙。
两人急得团团转。
好不容易打开房门，火势已经窜过来了。
徐莹莹竟然一把抱起念念，就往外面冲。
剩下琪琪已经躺在地上。
虚弱地叫着妈妈。
徐莹莹甚至没顾得上回头。
在徐向南的保护下，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大门外。
只有念念沙哑着嗓子，嘴里不住呢喃着：「还有琪琪，爸爸救救琪琪。」
话音刚落，身后就传来一声爆炸。
等琪琪被消防人员救出来的时候，已经晚了。
我看着这些画面，胸腔里恨意翻涌。
如果我没调换两个孩子的话，今天死的就会是我的女儿！
两个孩子何其无辜，要为他们的真爱做嫁衣。
我将视频上琪琪和念念的脸打上马赛克。
又拿出之前收集到的证据一起备份好。
这两个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赔罪。
15
我将这些东西全部分类码好，打上所有的前因后果，发到了网上。
又印了几版纸质的，分别发给我们小区和公司里的人。
等第二天徐家发现这些事时，事情已经发酵得不可收拾了。
「天呐，小说走进现实？怎么会有人真搞骨科啊，就算不是亲兄妹，也太恶心了吧。」
「渣男贱女！那个小女孩好惨啊，嘴里还叫着妈妈呢，她妈却抱着别人的女儿跑了。」
「最新一手消息，家人们，这两人就是徐氏的少爷小姐。」
「啊，我还很喜欢用他家的东西的，抵制坚决抵制。」
「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怎么做出来的，怎么会有人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啊。」
「楼上的，这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。」
徐氏的股价一时暴跌。
这些年徐向南一出国，徐莹莹又是个不懂事的。
徐家父母只能将公司慢慢交付于我。
所幸我是个争气的。
这几年，在我手上，徐氏每年的利润都翻了一番。
徐家父母也渐渐对我更加信任。
而我早就，一点点地转移了资产。
重新置办了新的公司。
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，没人知道。
他们还当我是可以任人捏扁搓圆的老实人。
徐莹莹不断打电话进来。
从一开始的谩骂慢慢变成哀求。
「赵凯，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」
「你怎么敢的！」
「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！」
「赵凯，求求你澄清一下，你知道的，琪琪是我的亲生女儿，我怎么可能是故意不救她的，我只是没来得及。」
「老公，求求你了，别这么对我。」
......
我就这么冷眼瞧着，也不拉黑。
就让她一颗心整天泡在担惊受怕里。
16
徐家父母也闹过很多次，还没见到我人就被赶了出去。
现在他们家可谓是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。
就连三岁小孩见了他们，都忍不住唾上两口。
徐氏这几年全靠我撑着，如今股价下跌，资金链全断。
琪琪下葬那日，徐氏也破产了。
琪琪葬礼上来了很多人。
大都是在网上看到消息，自发组织的网友。
他们沉默着，每个人都带了一束花和小女孩会喜欢的礼物。
一开始，只是有女孩子忍不住啜泣出声。
渐渐地，哭声变得大了起来。
琪琪，你听，所有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都在为你哭泣。
我的琪琪一定会上天堂的。
徐家人并没一个来的。
他们不敢来。
也没脸来。
眼看在我这边没法下手后，徐莹莹最近又勾搭上了一个富商。
她是过惯了千金大小姐生活的人。
以前有家里宠着。
后来有徐向南和我宠着。
她从没吃过一点苦。
家里破产后，加上网上的舆论。
徐莹莹的生活大打折扣。
从前看不上任何人的大小姐如今像狗一样摇尾乞怜。
自是多的是男人要她。
可惜，富商家里的老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。
17
办完葬礼后，我就想着也是时候接回我的亲生女儿了。
如今再跟着徐家，念念倒是该受苦了。
我找私家侦探做了我和念念的亲子鉴定。
再将报告寄到了徐家。
听私家侦探说，看到报告后，徐家彻底人仰马翻了。
我听得好笑。
却也怕念念会根本不想认我。
我该怎么向她解释，爸爸所做的这一切呢。
没承想第二天徐家父母就带着念念找上了我。
曾经不可一世的夫妻俩，短短几天，头上便长满了白发。
两人带着讨好的神色，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。
「赵凯，既然念念是你的孩子，那理所应当该由你养着。就是你看，念念毕竟也被徐家养了这么多年，这几年的抚养费，你看，是不是……」
没理会他们的念念叨叨，我看着站在旁边的小姑娘。
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，就那么默默地站在旁边，听着老两口将她明码标价。
我看得心疼，一把拉过她。
小姑娘似是被我的触碰吓到了。
眼里突然闪过一抹无措。
我让人将徐家父母拉了出去。
「念念，你愿意听爸爸的故事吗？」
我蹲在她身边，和她平视。
念念看着我，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我给她讲了我这几年被徐家欺骗的经历。
也讲了徐莹莹和徐向南勾搭的事。
以及他们故意没救琪琪的经过。
念念已经长大了，她迟早是要知道这些事的。
看清楚身边的人，别像她爸我一样傻乎乎地被人骗。
念念睁着大眼睛，全神贯注地听我讲。
听到最后，甚至愤怒地挥起小拳头。
而听到琪琪，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到我怀里哭起来。
我心下一松，还好念念没被他们教歪。
18
自从我和念念说开后，念念便对我没了芥蒂。
我将前五年没给她的爱，如今一股脑地全部给了她。
带着琪琪的那份一起。
接下来我忙着处理离婚协议和抚养权的事。
徐莹莹在知道念念才是我和她的女儿的事后。
找过我一次。
我以为她是后悔自己曾做过的那些事。
没想到她却说，「既然念念才是我们的女儿，那我们还有什么离婚的必要呢，赵凯，以后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？」
我问道：「那琪琪呢？」
她有些不耐烦，「既然琪琪不是我们的女儿，死就死了。」
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她，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。
什么叫死就死了？
琪琪好歹叫了她五年的妈妈。
而且，她不是爱徐向南爱得死去活来，连带着对他的女儿也爱屋及乌。
这才过了多久。
我突然发现，我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。
她所谓的真爱，只是在不触碰她的利益之下。
徐莹莹从来就没真的爱上过谁。
她最爱的，只有她自己。
我蓦地笑出声。
徐莹莹一脸看神经病的模样看着我。
而我直视着她，一字一顿：「徐莹莹，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？」
她怔愣住，「是什么。」
「是我曾经居然真的喜欢过你，真恶心啊。」
我转过身，身后传来恼羞成怒的咒骂声。
我只是轻轻拭去眼角刚刚笑出的泪水。
这个点，念念该放学了。
19
后续离婚协议和抚养权的事解决得很顺利。
大概是徐莹莹总算找回点对女儿的愧疚。
二话不说就签了字。
我问念念会难过吗，以后她就只有爸爸，没有妈妈了。
念念只是抱紧我，「爸爸，你才不要难过。我和琪琪都会陪着你的。」
一句话，让我这个大男人直接泪崩。
我何德何能，能遇见两个这么好的闺女。
琪琪，下辈子，爸爸还做你爸爸。
下次，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念念的。
徐向南自从知道死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。
整个人像迅速枯败的树。
每天沉浸在自责懊悔之中，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。
蹲在马路牙子边，看见个小姑娘就冲人家喊，「琪琪。」
念念又被他弃之不顾。
他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。
凭什么肆意伤害我的两个女儿。
我使了点手段，将徐向南送进了本市著名的同性恋精神病院。
想要忏悔，总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不是吗。
我派去盯着徐家的人说徐莹莹知三当三被富商的老婆发现。
直接扯着人到了大街上。
还把衣服都给撕光了。
周围的人认出她就是曾经害死自己亲闺女的女人后，一时群情激奋。
全都冲上去拿着镜头怼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拍。
徐莹莹的名声彻底是臭了。
群众情绪激动起来，警察来了都没能拦住。
都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，警察只能做了一番批评教育。
徐莹莹如今被打得断了好几根肋骨，腹部出血，人躺在ICU里生死不知。
徐家父母嫌丢人，更气她连累了家族。
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。
徐向南更是自身难保。
20
我到ICU病房的时候，徐莹莹已经有点意识了。
主治医生告诉我，徐莹莹伤得太重，送来得又太晚。
加上前段时间刚流产过，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，心下立马一喜。
这个结果虽然不是我造成的。
却是我乐于看到的。
这大概就是恶有恶报吧。
她终究为自己种下的恶果付出了代价。
徐莹莹死死盯着我。
眼里满是悔恨。
嘴里嗫嚅着什么。
我凑过去，趴到她嘴边，就听到她一直在念着「琪琪，对不起。」
真可笑。
是不是人死了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恶行。
可惜了。
琪琪已经去了天堂。
而她徐莹莹只能待在地狱里去忏悔。
琪琪不会原谅她。
我也不会。
我没再理会这个女人。
出去交了医药费。
告诉医生，以后这个人的消息就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。
徐莹莹，这就当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夫妻情分了。
21
走出医院，门口站着个小人儿。
是念念。
我怕孩子有什么心理阴影，就没带她过来。
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。
我走过去，刚要开口。
念念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打断了我。
「爸爸，妈妈是要死了吗？我看到新闻了。」
我一时语塞，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「念念，你想去看看妈妈吗？」
念念噘起嘴巴，脸蛋鼓得圆圆的。
「不要。同学们都说我的妈妈是个坏妈妈。他们都不和我玩，我讨厌坏妈妈。」
我心下讶异，一把举起念念，生怕她身上有被别人欺负的痕迹。
所幸没有，我松了一口气。
我突然注意到，是我忽视了念念的心理健康。
她才只有五岁，发生了这么多事，哪是一个小孩子能处理好的。
「念念，要和爸爸换个城市生活吗？」
念念眼睛迸发出光彩，欢呼着抱住我的脖子。
「要！念念不喜欢这里。」
「好！那爸爸就带念念搬家。」
我抱起念念，朝另一个新生活走去。
前方的路被阳光照得光芒万丈，就像念念以后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