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
“阿沉,我没想到会是你,当所有的证据都查到小媛头上的时候,我就觉得不对劲,原本怀疑你,可是当你拿出录音的时候我又打消对你的怀疑。”
“那这一刻你怎么又会确定是我?”
“渔翁得利,当整个事情扑朔迷离的时候,只需要看谁最终得利。”
秦叔道:“我知道你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,你们这群人最重人命,拿你和你小情人的命去威胁一定会放我们走。”
他听到这话笑了起来:“你觉得我会让自己成为你威胁的筹码吗?”
“你不怕,你的小情人呢?”
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。
我伸出了没有指甲光秃秃的手指看上去格外的诡异,紧紧搂着他。
“有你在,没什么好怕。”
秦叔面色黑沉,大概是没料到我会如此。
“把他们一起带走!”
我和他成了秦叔的保命符。
可是秦叔俨然不知道保命符也可能成为催命符。
我压低声道:“你是什么恢复记忆的。”
我想那个录音应该是恢复记忆的时候拿到手的。
他心疼地将我搂着怀里,声音带着压抑感:“玻璃窗后面,看着你受她折磨的时候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薇薇你害怕吗?”
我摇头。
“呆会,我叫你跳,你就跳车。”
我心一紧,抱着他的手臂:“那你呢!”
“我一定要抓住他!”
“好,不过你要答应我,一定要活着,平安的活着。”
他吻在我额头上,待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,眼底的温柔都消逝取而代之是刀尖的锋芒。
他露出藏在衣袖里的刀片,手一滑,直接杀死守着他最近的一个人。
前排座位对着他开枪,他拿着人肉挡。
他与人赤拳格斗,将我护在座位之下,车门突然被打开。
“跳!”
我毫不犹豫跳了出去,在地上滚了好几圈,身上的都是擦伤。
我看着车子蛇形般的离开。
我努力站了起来,磕磕绊绊地去追。
嘭地一声,是汽车爆炸的声音。
心悬在了我的嗓子口,我努力想跑。
可是腿没有力气,如同踩在棉花上。
终于让我看到了事故现场。
我还没有靠近,再次嘭地一声车发生了第二次爆炸。
看着汽车被烈火包围,我的泪大颗大颗落下。
想叫他的名字。
可是嗓子像被人掐住,叫不出来。
“薇薇……”
我转身便看到他身上有几擦伤,腿上还有枪伤。
他斜着身体站在那,再次叫了我。
“薇薇?”
我冲上前去紧紧抱着他痛哭起来。
将自己的委屈,害怕,担心统统都发泄出来。
他伸出手想替我擦眼泪,可是看着手上都是沾血灰不敢碰我。
“你看我抓到了。”
他指着不远处,是秦叔。
腹部和腿中弹,双手被铐着靠在树杆上。
我刚想夸他一句,身体四肢百骸突然疼得我直不起身,我卷缩在地上。
12
“薇薇,你怎么了?”
我想回答他,可是疼得我满地打滚,说不出一句话。
秦叔一脸憔悴开口道:“毒瘾犯了,呵,阿沉你以为你羸了吗?”
他一脸错愕看着我,随后愤怒对着秦叔的脸揍了一拳:“你竟然逼她吸毒!”
“是啊,有本事杀了我啊!”秦叔的话无疑在激怒着他。
他的眼瞬间被愤怒染通红。
我知道像这种大人物宁愿死也不愿被抓。
“疼,阿辰,我疼。”
我的声音细小而又沙哑,但是他好像听到了,也恢复了理智。
是真的疼,比骨癌的疼痛更疼千倍万倍,仿佛有几十万蚂蚁在我身上啃肉。
我忍不住撞大树自残,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“薇薇,你忍着,忍过去……”
他的话缥缈而又遥远。
“放开我,放开我,疼,阿辰放开我……”
他不愿看我自残,紧抱着我。
我疼得失去了理智紧咬着他的手臂,疼得我咬得也狠。
血腥味蔓延在嘴里,拉回了几丝理智。
我看着他手臂被我咬着出血,立刻松开,换成咬自己的手臂。
“薇薇,快松开,咬我的!”
我摇头,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松手。
我怎么舍得伤他,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他受伤。
看着他受伤,我的心会更痛。
渐渐地我好像看不清他了,眼前的景物也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被疼痛折磨着我脑子里只出现一个字。
死。
“阿辰,阿辰杀了我,我受不了,杀了我,求求你,杀了我,快杀了我啊!”
我紧抓着他的手臂,乞求着!怒吼着!呐喊着!
秦叔幸灾乐祸往他伤口上撒盐:“哈哈哈,你输了,你这辈子都要被你痛恨的东西所折磨着!”
“闭嘴!”
他咬着牙,直接将我打晕了。
我失去意识前耳边一直传来他自责的声音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脖子里隐约传来凉凉湿润感。
13
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。
他坐守,睡在我的病床边,听到动静他立马睁开眼。
我看到他眼底深红的血丝,想开口,却无力。
护士走进来,责骂道:“你自己还受着伤,不到病床上躺着!”
我说不出话,只能用眼神示意。
他柔声对着我道:“我没事,都是擦伤,就是腿中弹,我坐着又不是站着,伤口不疼,也不妨碍打滴,我没事的,你别担心。”
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给我递水,我喝了口水,好受一点。
“事情怎么样了?”声音带着嘶哑。
“秦叔已经被抓,媛姐逃走了,不过眼下都是对她通缉令也逃不出去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他被我咬伤的手臂上缠着绷带。
“阿辰,等出院,我们就去离婚吧。”
他愣住了,顿时愤怒道:“谁要和你离婚的!”
“我们之前说好的。”
“你听错了,我,不,同,意!”
我没想到他突然耍起了无赖。
“你给我死心,这辈子,我死都不会和你离婚的!”
我看着他,情绪复杂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
他似乎也心事重重的在想着事。
等点滴一打完便走出门,我看到他偷偷地在门口外打电话。
打什么电话要避开着我?
我提着打点滴的药袋,躲在了门后偷听。
“喂,老陈,是这样的我老婆病了,现在钱有点不够,你看你那边能先借我十万吗?”
“没事没事,五万也行,兄弟先谢了。”
“喂,老刘,是我,我这边缺点钱急救,能先借我五万吗?医生说目前她骨癌的情况需要至少准备七十万,我手上能拿出五十万其他的钱我看看能不能借点……不用不用你家情况我也清楚,五万就够了,其他的我再找别人借。”
“喂,小张是这样的,能不能借我……”
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,泪水再次袭来,我不想让他看到,压制着自己的情绪,抬起对,努力将眼水倒回去。
等他进来的时候,我看到他眉宇舒展开来。
他看到我看着他,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:“老婆,没事,有我呢!”
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,因为他的话再次涌出,我别过头避开他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