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萧珏什么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个局的。

但是萧霖输了。

萧珏成了皇帝，我成了皇后，而齐盈盈，摇身一变，成了贵妃。

萧珏受尽天下人谴责，冒着大不韪娶了自己的皇嫂。

消息一出，震惊全国上下。

问我？我哪知道，不就是情蛊害人嘛。

萧珏时常犯病，大多数都把齐盈盈看成了我，搂着齐盈盈喊婉儿，气的齐盈盈加大了情蛊的功效。

萧珏便再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。

我不在乎，因为那日兵变，萧珏脸上多了道疤，不多不少，不长不短，刚好盖住眼角的那点泪痣。

我端详片刻，撇了撇嘴，原来没了泪痣，他一点也不像我的顾承意，于是我一撒手，玩自己的去了。

如今天气不好的时候，蓝心还是会腿疼，一年前在王府断了腿后，她一直叫我小姐，如今也没叫过我皇后娘娘。

萧珏有时候会清醒，清醒的时候他会和我说很多话。

那些年他在王府时确确实实中了蛊，因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时常感到纠结。

看齐盈盈总是能看见我的样子，不清醒时下令打的我那些板子，后知后觉总觉得做错了。

他说那个时候看见我和齐盈盈站在一起时，每次都想选我，脚步却控制不住地走向齐盈盈。

他这是在道歉？

他不会喜欢我吧？

可别。

我吃着桂花糕，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，「都过去了。」

但正如我们所想，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。

回到我还能跟他打闹几句的日子，大着胆子也敢踹他，被他捉住脚还敢偷偷骂他的时候。

我们之间的不只有恨，还有不能释怀的东西。

比如他毁了蓝心一条腿，让我因齐盈盈受了很多很多委屈。

不是简单一句中了情蛊就能抵消的。

而我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他如今做了皇帝，更是不可能，所以我们现在大概就算个同事关系。

他理朝政，我替他管后宫，两不相干。

夏天酷暑难耐，我正扇着风，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。

「蓝心，你挡着我晒太阳了。」

阴影没动。

我睁眼一看，是萧珏。

他脸色有些沉重，「我已找到解蛊之法，只是九死一生，若我成功，你能原谅我吗？」

我:……

您先成功再说好吗？

我突然有些讽刺。

毒已经解完了，情蛊不过让他爱齐盈盈而已，对他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。

他大可以继续爱齐盈盈，做他潇洒自在的皇帝陛下。

难不成……他真喜欢我？

他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，沉默了半晌才道，「陆婉，朕心悦你。」

我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奇妙，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觉。

「你我不都已经是夫妻了吗？」

「还想如何？」

他一哽，默默转身离开。

蓝心说能让当今陛下吃瘪的人，只有我陆婉一人。

我不置可否。

当天夜里我就醉了，我就不该喝酒，还赶上萧珏来的时候。

彼时他正脸色苍白，告诉我他成功了，再也不用受情蛊控制了。

齐盈盈也被他打入冷宫，此生无召不得出。

啧啧啧，男人，真是狠心。

我正抱着酒坛子，见他来一把扑上去，蓝心看萧珏脸色不太好，想拦住我，被萧珏制止，还让她退下。

他眸中盛满温柔的笑意，稳稳接住我，盯着我的眼睛，「婉婉，朕成功了。」

「朕终于可以只爱你了。」

我迷迷糊糊叫他，「顾承意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