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出的毕业证书，让我顺利找到了一份教孩子画画的工作。

虽然在银行查询时，账户里的余额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搞不好是哪个富商千金。

画室离家不远，我每天走路上下班。

短短一周时间，有两个人我至少遇到了不下五次。

第一个是男人，发了疯似的抓着我，说他后悔了。

他头发凌乱，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，看着格外吓人。

我甩开他的手，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。

但第二天他直接出现在了我家门口。

看上去像是蹲守了一夜，这太令人害怕了。

我怀疑他不是疯子就是变态。

所以我报了警。

警察很快就来了，但他却坚持说自己是我相恋十年的男友，不久之前我们差点就结婚了。

警察问，“什么叫差点？”

他支支吾吾地解释，说自己鬼迷了心窍。

“牧云，我站在婚礼现场就后悔了，我怎么会娶别人？什么年少的爱而不得，哪里比得上十年的相濡以沫呢？”

“孙雨若全是骗我的，她爸快破产了， 她只是想让我救他家的产业。”

“她离婚也不是为了我，那个男人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，她受不了才下定决心离婚。”

我听得如同天书一般，不懂这些乌糟糟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。

我告诉警察，我不认识他。

就算以前认识，现在也不记得了。

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男人的神经，他发疯一样地摇撼着我。

“我知道你是恨我骗你，牧云，别闹了好不好？”

“你怎么会忘了我呢？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。”

“刻骨铭心的十年，哪儿是那么轻易就会忘掉的。”

我很想告诉他，就算二十年，三十年。

在系统设定里也不过一秒格式化。

但为了不变成警察眼里的神经病，我决定谨慎闭嘴。

“麻烦你们把他带走吧，太吓人了。”

另一个出现的也是男人。

白衣白裤，看上去精神正常。

至少初次见面他只是冲我点了点头，“牧云。”

再次见面是在画室走廊。

他被几个老师围着，我才知道他是有名的画家。

到了第三次，他主动在下班路上走到我身旁。

“有空的话，我们一起吃顿晚饭？”

我答应了。

他叫得出我的名字，也不像会随时发疯的人。

我想吃顿饭还不至于有危险。

结果他直接把我带回了家。

我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，满脑子都在琢磨该不该提前报警。

只是进了客厅，我却愣在了当下。

空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满是我的画像。

少说也有十几幅，各种神态和表情，看上去像是从十几岁画到了我的现在。

“我们认识？”我忍不住问他。

隐约猜测，他会不会是我失败的那个任务。

他点了点头。

“认识了很久很久。”

他说他叫申远，和我从小一起长大。

那年他带我去游泳，却遇到了呼啸而来的海浪。

我成了植物人，一躺就是许多年。

他无意间绑定了系统，才知道我早就去往另一个世界成了攻略者。

他追随我而来。

找了很多年，才寻到一点点线索。

只是我们还来不及相认，我已经任务失败失去了记忆。

我问他，我的任务是什么？

申远笑了笑，说那不重要了。

“所以你是另一个攻略者？”

申远沉思了片刻，剥了一只虾放在我的盘子里。

“我和系统做了个交易。”

“如果我找到你，你能想起我们的从前，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，也能带你回去。”

“那如果失败了呢？”

他还是那句话，这不重要。

那顿饭很愉快，因为他不疾不徐的，并不急迫地想要让我想起什么来。

画室的人告诉我，那个有名的画家居然屈尊降贵愿意来这里教画。

所以再遇到他，我一点也不意外。

渐渐的，我们熟悉起来。

他搬到了我家附近，我们一起步行上下班。

好几次，那个叫沈流溢的男人隔着一条马路，远远地看着我。

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既痛苦又悲伤。

申远也看见了他，不动声色地走到另一侧，严严实实地挡住我。

但沈流溢似乎并不打算放弃。

他搬来了他的父母，在画室外等着我。

他们言辞恳切地告诉我，我曾经和他感情深厚。

“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，牧云，你要惩罚他也该惩罚够了，就别再假装失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