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我妈的牙刷，疯狂刷马桶。

我把报复她当成了一种游戏，并在其中挖掘到了快乐。

把马桶里里外外都刷了一遍后，我还嫌她牙刷脏呢。

于是又把马桶洗了一遍。

放学路过一户人家，屋前有一大片含羞草。

老奶奶见我看了好久，说她没精力养了，我要是喜欢，她可以送我。

我带了几株回家。

书上说含羞草的汁液可以致人毛发脱落。

我把它的叶子捣出汁水，用针管把汁水灌进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。

我又把目光转向我妈种的万年青。

她平时总是使唤我打理它。

它少几片叶子，估计我妈也不知道吧。

我扯了几片，也把它们榨成汁。

同样是用针筒。

往她不透明包装的化妆水和防晒霜里，都加入不少。

然后，将它摇匀。

很快，我妈的头发和皮肤都出现问题。

她每天在镜子前看来看去。

脸上写满了焦虑。

她开始频繁进出美容院，研究护肤和防脱。

尽管如此，她还是烂脸了。

满脸冒小疙瘩，又红又肿又粗糙。

她忍不住挠，结果挠出血了，脸上还分泌恶心的黏液。

头发也掉了不少，发际线越来越靠后。

那天她又让我拖地。

握着一把刚梳下的脱发，唉声叹气。

我悄悄打量着她，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。

她一气之下把护肤品都换了，我又故技重施。

她决定去专柜投诉。

把护肤品装在了一个袋子里，嘴里说着要闹死他们。

我这才忐忑起来。

要是专柜送去化验，查出那些植物的成分，我该怎么办？

我正愁着呢，我妹就握住了她的手。

「妈，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吧，我替您去讨回公道。

妈妈你养我这么大不容易，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，我帮您去理论，正好可以锻炼锻炼我。」

我妈感动得直抹眼泪。

「笙笙长大了，终于懂得回报妈妈了。

笙笙，你和你爸爸一样好！」

那天是星期天。

我妈为了多挣一点钱，要去做兼职。

她打算过段时间带我妹去参加钢琴比赛。

她现在需要更多的钱。

我妹提着那袋护肤品，和我妈一起出的门。

我从阳台看下去。

分明看到了我妹送走我妈后，把那袋护肤品扔进了垃圾箱。

那天我妈打电话回来，说要喝排骨汤。

她让我在她到家前就把排骨汤做好。

还警告我：「我让你妹妹监视你，你别想着偷吃！」

她说这话的时候，我看了看自己皮包骨的手臂。

电话旁的电视机，映出我因营养不良而干瘦的身材。

我妈挂了电话。

屋里我妹妹的手机响了。

肯定是我妈打电话给她了吧。

她很乖地一句句答应下来，却始终房门紧闭，没有进厨房看我一眼。

我把圣女果塞入嘴里。

又拿了几片饼干，大口吃着。

还有她给我妹买的酸奶，已经打开了。

我倒了半杯，细细品尝它的酸甜可口。

我妈回来吃饭的时候，刚舀了一碗汤，就打着电话下楼了。

我本应在屋里饿着，等他们吃完，再去吃剩菜剩饭。

可今天我走了出去。

奇怪的是，妹妹也不在饭桌前。

我不想放过此类小小的可以报复她的机会。

我看着那碗汤，心里有了主意。

我把它端到厨房，兑了点水龙头的水。

又觉得不过瘾， 抹了一把油烟机上的油污，把手指放进汤里泡了泡。

我一回头，竟发现我妹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我。

我吓得差点汤碗都端不稳。

当时我心里想的是，万一她告诉我妈，我该怎么办。

可她只是径直走了过来。

拿一条抹布，湿了水。

在墙上、灶台上和储物柜的边上，都使劲擦了擦。

她把脏抹布的水，全都拧到了那碗汤里。

我妈回来后，把汤端起来，大口大口地喝。

她皱了皱眉：「怎么这汤冷得这么快？而且味道太淡。」

我妹说：「妈妈，我怕这汤烫到你，帮你吹了吹。淡了可以加点盐呀，而且妈妈，吃淡一点对你身体好，我希望妈妈永远身体健康……」

我妈满意地笑了，低头吃菜。

我从门缝看出去，分明看到了我妹嘴角的一抹冷笑。

那天我又把那恶心的剩菜剩饭吞下肚。

我妹趁我妈不在，往我口袋里塞了一把零食。

凑到我耳边，说了句：「姐姐，等着吧，这样的日子，很快就要结束了。

我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啊，你以为这些年我看着你受苦，我不难受吗？我也有我的苦衷，她根本不是爱我，她只是在控制我。

我以为她什么都听我的，我跟她说过好多次，让她停止虐待你，可偏偏我一提这件事，她就满眼阴冷，丝毫不退让。」

她说这些话的时候，表情平淡，语气和缓。

我却震惊住了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