嫂子越来越不正常。

她跟村里发情的母猫一样叫，只是几个小时，她的肚子倏忽间鼓了起来。

嫂子原本就是很漂亮的。

此刻，她不叫了，脸上更是显上了一片片红晕。

看得村里几个大男人直咽口水。

我哥气急败坏，在屋子里摔东西。

“我就说你这婆娘不老实。”

“老子每天好吃好喝招待你，你到底被谁搞大的肚子！”

孙婆子已经赶了过去。

没有人管我，我赶紧蹭开了绳子躲在了边上。

嫂子这会哪里听得懂话。

只是羞怯抬起一双眼睛，眨巴两下又闭上了。

我哥气急攻心，骂了两句一甩棍子就往嫂子脸上抽。

被我妈扑上去拦下。

“光耀，光耀你冷静啊。”

“这肚子是突然大起来的，邪气得很，邪气得很！”

听人说，嫂子突然嚷嚷着饿了，也不叫喵喵叫了，跟正常人一样，还发脾气问自己为什么被绑住。

我哥便松了绑，进屋给她拿菜去。

哪知道两眼没看人，肚子倏忽间就涨大起来。

旁边人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
“你们老赵家，可不是有大孙子咯。”

“好不容易得个媳妇，现在又得个孙子，好福气啊好福气。”

我妈听得脸又红又青。

孙婆子已经摆了一圈黄符，坐在了正中间，嘴里念叨着七七八八令人听不懂的东西。

我眯着眼，看见嫂子的肚子里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
甚至感觉，就快要破出来了。

良久，孙婆子猛地睁开眼睛。

定定地望着前方，大笑出声，把所有人吓了一跳。

她激动捧起我妈的手，发黄的眼珠里面闪着光。

“真是百年难得一见，你这媳妇怀上了黑猫胎！”

我在门后眼睛都看直了。

可是，孙婆子刚刚不是说，这都是我妈他们在骗我吗。

嫂子怎么会真的中了猫邪怀孕呢？

我妈哆嗦着开口：

“黑猫胎是什么东西？”

我哥不等我妈把事情问明白。

已经气疯了。

“我就问一句，书溪这肚子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！”

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

嫂子嫁进我家，没有办酒席，没有办婚礼。

只有妈妈派人悄悄去镇上打了个证。

我记得，嫂子刚进门的时候，每天在房间里面哭闹不止，从没出过门。

她哭出来的话，我听不懂，没人听得懂。

像是另一个地方的方言。

那时候，是我给她送饭，她看见我就打我。

一边打一边骂。

我本想反抗，可是我看见了，她手腕和脚腕上，都有一道深深的红痕，结了好几层痂。

那是什么东西。

我不知道。

我看着她啜泣，只听得懂两个字。

“废物。”

是在说我吗？

后来嫂子不哭了，哥哥脸上每日满面春光。

我妈让她给家里生个大胖小子。

她笑着诶诶答应，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
从此，她也能从屋子里面出来，在太阳下走动走动。

她每日跟我妈重复好几遍：

“妈你放心，我以前算过命，我要生，绝对是个六斤重的儿子！”

我妈笑得合不拢嘴。

可是，她一直没怀上孕。

直到现在，孙婆子看着她的肚子，摸了又摸，眉毛都弯成了半个圆。

我妈急得团团转，一个劲问她

她扯起嘴角，把我妈拉到一边去了。

没过多久，两人回来了。

我妈，居然面色大变，笑起了满脸的褶子。

我哥惶恐不已：

“妈，你咋了？”

谁知她兴奋地看向嫂子的肚皮，眼睛冒出精光：

“光耀啊，我们家祖宗显灵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