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狐狸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我。

“原来小素素是你的原身啊，也罢，正好可以履行了我们之前的承诺。”

她竟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如此寡淡。

“你们族内长老没有教导过你一定要远离人族吗？”

“我知道，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。

大概就像父上母上说的那样我被他下了情蛊吧。”她有些认命般扯出一抹惨笑。

她听到她的的条件是逼王上废后，像之前那般陪着她三个月。

三个月期限一到，她就救小皇子。

王上最后还是答应了，如她所要求的那样废了王后，也不再每日勤勉上朝。

他日日陪着她游玩，还大兴土木为她修建了一处奢靡至极的寝宫。

还在宫中举办惨绝人寰的猛兽角斗表演。

我看着她夜夜笙歌，忍不住出言劝了几句。

她美目一转，让我等着三个月期限到来就好。

我仿佛看到一团绚丽的火正在慢慢熄灭。

我想救她，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。

思来想去，我去了九尾狐洞穴告知了九尾狐族长。

族长客气的接待了我，并感谢我带来了他失踪不孝女的踪迹。

却并未言明会去营救，只是叹着气说都是孽缘。

我失魂落魄回到宫中，跃上王上寝殿。

听到他在安慰泣如雨下的废后。

说待苏苏玥儿救活了皇儿，他就立马烧死她这妖妃。

“哼，什么巫女，竟敢威胁孤！以为帮过孤几次就能掌握住孤了，必不可能！”

他愤懑道，语气里满是不屑，再也听不出一丝爱意。

我把原话一字一句传达给了小狐狸。

她怔怔的许久没说话。

“他都决定这般对你了，你还要为了他牺牲吗！

小皇子又不是你的孩子，你管他死活作甚！”

我是真的气坏了，活着有那么不好吗！

“小素素，你的意思我懂，我只是不明白人族的动情为何变幻的如此之快......”

她继而掩面哭泣，断尾那般痛我都不曾见过她流泪。

“按理说我本不该告知你，因为你死了我才能取走你的玲珑心。”

我呢喃道。

“不知为何，我竟有些不舍得你就这样魂飞魄散......”

我与她朝夕相处十几年，按理说也该是熟悉的异族之友了吧。

“谢谢你，玄猫半仙，你可还记得你初见时问我那句话吗。

你那时便看到了我的结局不太好罢。

所以你才一再问我是否会不悔。”

“本仙自是记得，你的答案还是依旧吗？”我望着她发问。

暗自打算，若是她后悔了我就带她去一个没有人族的地方。

我知道自己很不对劲。

以往八百年，行走了那么多地方，看见过形形色色的异族。

从来没有为一个异族这么难受过。

小狐狸沉默了很久很久，端起了桌上放了一天的槐花蜜喝了个干净。

“不悔，事已至此，悔也无用。”她背过身擦干净了眼角即将滑落的一滴泪。

两月后不知何故，小狐狸害死二皇子的风声逐渐由宫中蔓延至民间。

民间百姓对王上和小狐狸的不满声越演越烈，惹得朝臣不满。

纷纷上书称小狐狸是妖妃，狐言媚主不可留。

他们要求当众烧死妖妃，稳定民心匡扶社稷。

王上大怒，连斩了几个直谏的朝臣。

朝内朝外动荡不堪即将爆发时，已经到了三月期的最后一日。

那日她起床沉默了许久才开始更衣。

她换上了自己最爱的朱色宮装，把头发梳成了最开始的模样。

简单半挽成人族女子的发髻。

却什么发饰都没有，只单单斜插了一枝槐花枝。

她冲我笑笑，告诉我明日记得来取走她的玲珑心。

不知为何，在她迈出门口的前，我幻化成人叫住了她。

“我...本名为玄觞...”

“玄觞，亦是很好听的名字。再见，小素素。”

她扭头朝我浅笑了一下，脸色苍白的同我道别。

我两都心知肚明，再无回来的可能性了。

半夜时分，听到一阵噪杂声，我追了过去。

数百侍卫纷纷把失去最后一条尾巴的小狐狸围在其中。

他们甚至还带了狐族最为惧怕的鬣犬。

小狐狸毫无招架之力，被关进了天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