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雪这次是真的病危了。
叶映安亲自进宫求了太医。
我神色安然,把玩着手里的荷包。
这是女儿给我做的第一个荷包,丫鬟们剪了布片,四岁的小人儿歪歪扭扭勉强缝了起来。
“娘亲,这是暮暮给你的,你别不开心。”
小小的人儿举着手里的荷包送给我的时候,我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。
若不是为了这一双儿女……
“你又何必跟她过不去。”
来府里探望我的母亲,看着我消瘦的脸庞,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一旁的嬷嬷抹着眼泪,向她叙说着我的心酸。
“我实在没想到,那病的就剩一口气的丫头还能闹出这样多的事。”
母亲深吸一口气。
“早知如此,我豁出去,也要阻止她进府。”
我温和地看着天真的母亲,心里酸涩不已。
有什么用呢?
拦得了一时,拦不了一世。
闫雪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,定然会想方设法接触叶映安的。
叶映安对她有情,怎么拦都拦不住的。
说到底,他心里还是有她。
“好在,他们还没有行男女之事……”
母亲干巴巴想要安慰我。
“他不是不想,而是做不了而已。”
我平静的看着母亲。
那些他去安慰她梦魇的夜晚,回来的时候,他身上总有女子的馨香。
亲密的事情做过了,无非是没到最后而已。
“若是她身子好了,他们早就进行最后一步了。”
母亲愣愣的看着,突然哭着把我揽进怀里,一遍又一遍说着后悔。
早知如此,她断然不会逼我同意,纵然让我背上恶名,也好过如今心如死灰的样子。
我只感觉深深的绝望。
这古代的女子,他们不懂什么叫精神出轨。
可是她们也能隐隐约约知道,丈夫的心落在旁处,是多么的悲剧。
“外祖母别哭,我们会保护好娘亲。”
一旁玩玩具的儿子突然说话。
这个孩子长得像极了叶映安,自小聪慧过人。
母亲破涕而笑,召唤儿子过来:“朝朝告诉外祖母,你们打算怎么保护你们娘亲呀?”
朝朝眉头微皱,挺起小胸樘:“自从那个女的进府,母亲和父亲就经常吵架。”
“叫娘亲不开心的人,我们都不喜欢。”
“不喜欢!”暮暮在一旁附和。
“父亲总叫我们去见那个女人,我们不去。”
“不去!”暮暮点头。
朝朝和暮暮扑进我的怀里,儿子小声对我说:“父亲叫娘亲不开心,我也不喜欢父亲了。”
我心中感动,却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。
“父亲终归是父亲,他总归是爱你们的。”
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,我不能让孩子们不孝不悌。
我和叶映安夫妻的事,终究是大人之间的恩怨,何苦扯进孩子?
“我知道的。”儿子小脸紧绷:“我谁都不说。”
“我只告诉娘。”
“父亲变了的。”
我心里一疼,又险些落下泪来。
孩子总是最敏感的,他们虽不知其中的曲折纠缠,却能最直观的感受到。
父亲变了。
短短几个月,从前爹爹长,爹爹短的孩子们,竟不再喊叶映安爹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