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该为了报复许念，对你可以冷淡的。」

从沈祁安的话中，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许念当初对他造成的伤害，可是为什么要将无辜的我卷进去。

难道报复一个花心女人的办法就只有让她爱上自己，然后再狠狠抛弃她，这一种办法？

我将沈祁安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，浅笑着看向他。

沈祁安面上一喜。

「我就知道舒意你不会……」

「谢同学，你和许同学之间的事，我并不好奇哦。」

「况且我们也没那么熟。」

沈祁安死死抓住我的肩膀，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，试图找出我说谎的痕迹。

「温舒意，我觉得我好像快抓不住你了。而且，我感觉你好像不爱我了，对吗？」

我没有办法回答他，潜意识里，我应该抱着这个男人，说不是的，我会永远爱你。

好像爱这个人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。

「虽然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，但曾经有个人告诉我，不要期待别人的爱，要学会好好爱自己。」

听到这番话，沈祁安的睫毛微颤，抱着我的手越发用力，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子里。

这是我被家里赶出来是，恰巧遇到沈祁安，见我可怜，他给了我一条围巾和一边温热的奶茶，还说了这样一番话。

从此，这个温柔的男生闯入了我的心房。

正当我要离开时，沈祁安慌张地将我扯入怀中。

「你要去哪？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？」

我摇了摇头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去哪，可是莫名的，我不想待在医院。

「我想回家，可是……」我好像不记得家在哪里。

沈祁安匆匆将我带回来家，还将我们过去的拍的照片都拿了出来。

「这是我们第一次去海边拍的，你还记得吗？」

「那时候的我们还许下了天长地久的誓言。」

我试图从记忆库中提取这条信息，却什么也找不到。

「对不起，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。」

虽然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，笑得也很甜蜜，但是我什么也记不得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样的情绪。

沈祁安翻找照片的手一顿，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。

「温舒意，你别……你别这样平静地和我说话，我害怕。」

将头埋在我的腹部，肩膀微微颤抖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脆弱。

半晌，男人眼尾泛着红，可怜兮兮的模样，我却毫不留情地撕碎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
「对不起，也许曾经的我确实很爱你，但是，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。」

沈祁安忽然之间发了疯，一把将我拉到了医院，在路上不停地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我。

「舒意，如果你生病了我们就去看好不好。」

我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，不去看他。

「温小姐，你来了，这段时间好点了吗？」

医生笑眯眯地看向我，随后抬头看向沈祁安。

「这位先生，流产后需要温养，希望你……」

「什么流产？」

沈祁安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，眼神阴鸷。

我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医生，抬手摸了摸小腹。

原来不是错觉，这里曾经真的有一个小生命来过，那为什么又不在了呢？

我有些落寞地垂着头，记忆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。

从医院出来后，沈祁安仿佛跟丢了魂一样，我能感觉到，他拉着我的手在发抖。

握住方向盘的手，青筋暴起。

我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，于是转头去看风景。

这几天，沈祁安开始我走到哪，他跟到哪，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。

「沈祁安，你没有自己的事吗？」

「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困扰。」

但这人像跟木头似的，说什么也赶不走，弄得烦，我就跑进了画室。

等我出来时，欢天喜地地拿着一张刚画好的画跑到沈祁安面前。

「哥哥，你看，我画的画。」

我的记忆停留在17岁。

看清画上内容时，沈祁安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，倾刻间，四分五裂。

画上是我，还有一个孩子，还有一个轮廓分明的少年。

我没有发觉沈祁安异常，一边拿着画，一边嘀咕。

「为什么他没有五官，应该是我画得不对。」

于是，我又继续泡在画室，试图画出少年的五官。

一天，我在找画笔的时候，突然从我包里翻出一张诊断书。

我一个箭步冲到沈祁安面，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。

「哥哥，你生病了吗？呜呜呜，我害怕。」

我将手里的诊断书递给沈祁安，他的脸霎时变得苍白，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。

他手忙脚乱地拉起我，像带我去医院，我一把挣脱他的手，生气地看向他。

「哥哥，你干什么？生病的是你，又不是我。」

我还是被沈祁安拉到了医院，直到所有医生都对他摇了摇头。

他才将我又带回到了家里，开始无时无刻地跟在我身后。

也许是太累了，晚上，沈祁安沉沉的睡去了。

我像是回光返照，意识竟然变得清晰起来。

看着躺在我身旁的人，我笑得释然。

细细描绘他的轮廓和五官，轻轻吻了上去。

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画室，看着空荡荡的墙壁，叹了一口气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才画完沈祁安的画像，看着记忆中这个美好的少年，我笑了。

原来不是所有的深情都能得到回应，在一起的誓言，还是有一个人不记得了。

意识慢慢变得模糊，我好像回到了遇见沈祁安的那天。

不过这次我谢绝了他的好意，一个向着灯火阑珊处走去。

沈祁安番外

自从温舒意走后，沈祁安变得一天比一天颓废。

开始，他还能骗骗自己，温舒意只是睡着了，不是不要自己了。

他开始买醉，希望回到家就会看见在厨房里给自己煮醒酒汤的温舒意。

又或许他想在梦里和她相遇。

令他绝望的是，温舒意从来都没有入过他的梦。

大抵是恨透了他，恨他不遵守对自己的誓言。

恨他精神出轨。

再也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留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