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脸上再次传来拍打声,我才意识到再装下去就假了。
我动了动身体,嘤咛着长出一口气,缓缓的睁开眼睛。
贞姐的声音又换回原来的极致柔和,“太太,醒醒了,该吃药了!”
“嗯……”我缓慢的翻过身,直愣愣的看向床前站立的贞姐,觉得她陌生的可怕。
与我的目光相交,她的笑容僵了僵,随即风轻云淡的柔声说道,“太太,这一觉睡的还好吗?我扶你起来坐会?”
我没有收回视线,而是更深的看向她,直到看得她有些紧张地移开目光,我才故作哀怨的叹息一声说,“贞姐,我再想,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,你们都在瞒着我?”
她不疼不痒的说,“太太,你又瞎想,人都会生病的,你就是连着生孩子,身子虚了点,调养一段自然就好了。”
“话虽这样说,可我怎么好像越来越虚了?这觉睡的,浑浑噩噩的,都快把一辈子的觉都睡了!”
“人都说,病来如山倒,祛病如抽丝,得好好养着才行。我这就去给你端药,趁热喝才有效!”
她说完麻利的转身出去,我缓缓的坐起身,伸手摸了一下被刺的头皮,脑袋快速的思索着,我该怎么逃脱这顿药。
拿下手时,我看到指尖上蹭到一丝血迹,很少,却鲜红。
我不动声色的抹去。
不多时,贞姐端着药快步走回来,将药递到我的面前,“温度正好,快喝了吧!”
我淡淡的‘嗯’了一声,并没有接碗,而是抬手模向刚刚被针刺过的地方,“贞姐,你帮我看看,这里怎么感觉很痛呢?”
我看见,赵贞贞的表情微微的怔愣,扯了一下嘴角,赶紧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床头柜上,和蔼的笑着说,“我看看!”
那笑容,温和的让我毛骨悚然。
我用手指着疼痛的地方,“就这里!”
她的手指摸了一下,还装模作样的按了按,“是这里吗?什么都没有呀?”
我‘嘶’了一声,“就是这里,很痛!”
“这里好好的!”她的手又往其它的地方翻看了一下,“还有其它的地方不舒服吗?”
她在转移我的注意力。
我坐直身体,一边摸着疼痛的地方,一边看着她说,“奇怪,我总感觉头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痛,好像最近总是这样!”
“没有异样啊!……应该是神经痛吧!我偶尔也会有地方一机灵一机灵的!”她现身说法的对我解释。
我在心里怒骂了一句,放狗屁!
我的指腹都能感觉到颗粒状的凸起,还有刚才抹到的一丝血迹,她却愣说没有异样,这分明就是欺负我看不到这个位置,睁眼说瞎话!
良久,我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‘哦’了一声。
她也许是心虚,对我说了一句,“太太,你先将药喝了,我去看看小宝,他自己在楼下玩,我不放心!”
说罢,她就转身向外走去,我暗暗松了一口气,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不然她定会看着我将药喝下去才会离开。
从昨晚到现在,两顿药未喝,我清楚的感觉到,我的意识清晰了很多,乏力的症状也减轻了些许,就连心跳的频率也正常了。
看来,这个药是不能再喝了。
我怀疑,我所有的不良反应,都跟这个药有关。
我得想办法尽快的将药拿去检验一下,她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?
还得探出,邓高峻究竟知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。
可眼前,我怎么处理这一碗药呢?
我抬头看向原来放监控摄像头的位置,陷入沉思。
就在这时,瑞娃伸展着腰身从被子里钻出来,拱进我的怀里。
我灵机一动,抱住它,伸手端起了药碗,果然瑞娃很反感,猛的窜出去,看样子它对这碗药相当的抗拒。
我顺手将药碗又放回去,故意掸着衣服,让人以为药液撒到了衣服上。
我起身去了卫生间,拿了干毛巾一边擦拭衣服一边走到床头柜前。
背对着监控的位置,我快速将药倒入毛巾中,然后又做了一个喝药的动作。
我放下空碗,拿着吸入药汁的毛巾若无其事的走回卫生间,快速的洗好毛巾,再拿着碗坦然的走出了房间下楼。
看是平静的我,心跳如雷。
我从没有想过,在我自己的家里,竟然玩起了无间道。
楼梯处,似乎听到了邓高峻的声音。
我一怔,鼻子不自觉地酸了,往下快走了几步。
这是一种对他依赖的本能表现,毕竟在这个家里,他是我最亲的人。
十年来,他对我精心呵护,只要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,他视我为珍宝,疼我如心尖。
我很想知道,在我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时候,他知不知道。
楼下男人的低语,还有三宝的笑声,让此时无助的我差点泪崩。
急切走下楼梯的我,一抬眼,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看到的一幕,惊得顿在原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