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抵住门，冷冰冰地质问。

「往我门口泼垃圾，你儿子干的吧。」

「说什么呢，别血口喷人啊！」

他妈翻了个白眼，冲屋里面喊。

「小宇，你往人家门口丢垃圾了吗？」

门缝里，熊孩子攥着玩具，脸上一派纯真。

「妈妈，我没有。」

哐当！

门被狠狠甩上。

他妈隔着门叫骂。

「听见没？快滚！害了小宇爸，还想来欺负我们母子俩吗？」

我瞪着那扇门，恨不得钻出个洞来。

行，跟我装是吧？

咱们走着瞧！

忍着气没发作，我转头去买了两个监控。

一大一小，一明一暗。

大的装在门口，小的却被我装到对楼层天花板的隐蔽处。

接下来的两天，我没有出门。

第一天，没有丝毫异常。

直到第二天下午，我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透过监控画面，果然看到那熊孩子拎了几个黑色塑料袋，正趴在门口听动静。

我悄无声息靠近门口，并没有提前制止他。

毕竟，这可是绝佳的一手证据。

确认没人后，熊孩子放下了手里袋子，忽然抬头看向监控。

下一秒，画面晃动，紧接着镜头一黑。

门外几声脆响，监控被毁了。

我冷哼着，转头打开另一个摄像头。

跟姐斗，姐的心眼比你从小吃的盐都多！

15

这一次，我揪着熊孩子的衣领去见他妈。

「人证，物证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？」

他妈先愣了一下，见儿子还被我攥在手里，坐在楼道里就开始撒泼。

「我不活了！要是小宇爸还在家，能让你这小瘪三给欺负了？」

「敢碰我儿子一下，我就跟你拼了！」

「把小宇放了，有种你冲我来！」

熊孩子拼命挣扎，趁人不注意，狠狠一口咬上我手背。

「嘶...」

我忍痛松手，他趁机泥鳅似的钻进家门。

他妈见状，抹了把眼泪，瞬间冷下脸。

「真是对不住啊，我会好好跟小宇说的。」

「咬破了？哎呦孩子小性子急，我给你拿个创可贴吧？」

看着她惺惺作态，我甩甩手，嘲讽道。

「不用，我这伤，得立刻去打狂犬疫苗。」

她脸上顿时变得丰富多彩。

我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接下来几天，我仔细调查了熊孩子的行迹。

发现每周五下午，他都会固定去一家店，玩密室逃脱。

我给方晴打了个电话。

「找几个人，带点设备，这回治不了这熊孩子我跟你姓！」

花了五万，我直接将整个密室门店租下来。

方晴带人拎着泔水桶进来时，掩鼻抱怨不停。

「整这玩意儿干嘛？我得三天吃不下饭。」

我笑了笑，调试着手里的设备。

「万事俱备，就等鱼儿上钩了。」

周五下午，风和日丽。

熊孩子顺利进店。

方晴扎了两个马尾装嫩，站在前台笑意盈盈。

「小弟弟，又来啦，今天还玩瞳灵人吗？」

李宇疑惑地点点头。

「浩叔今天不在吗？」

「他老家母猪要下崽了，忙着接生呢，快进去吧啊！」

方晴胡乱搪塞着，一把将他推进房间，眨眨眼笑道。

「祝你有个终生难忘的体验。」

16

砰！

房门闭合，入眼一片漆黑。

我拍了拍手，一束手电光直刺过去。

看清是谁后，李宇骤然色变。

「怎么是你？」

我微微一笑，抬头示意几人上前把人给绑了。

熊孩子拼命蹬腿挣扎。

但在成年男人手下，全无反抗之力。

「放开我，你要干什么！」

「不干什么，就想陪你玩一次密室逃脱而已。」

我拿手电在他脸上晃了晃，压低声音。

「你屡次在我底线上蹦迪，看你是个孩子我处处忍让，反倒让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？」

「今天既然落我手里了，所有的账就都一起算算吧。」

熊孩子涨红脸，呲牙咒骂。

「傻B，你敢动我...」

「怎么，叫你爸打死我？」

我挑眉大笑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。

「小傻瓜，你爸都吃牢饭了，气焰还这么足呢。」

「这回，可没人来救你。」

黑暗的密室里，开始播放提前准备好的恐怖音频。

看着自己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。

熊孩子瞪大双眼，终于开始浑身发抖。

「别急，我一共准备了三关，就看你有没有命活着出去了。」

我出言恐吓。

几人将吱哇乱叫的熊孩子高高吊起，底下铺满了玻璃渣。

看着他恐惧的眼神，我神秘一笑。

「高空抛物100次，千万小心别掉下去哦。」

这一关，让你也体验一回，我妹妹曾面临的生死危机。

凄厉的惨叫几乎穿透房顶。

才第四次被抛下，就有人大声喊。

「林姐，这小孩吐了！」

我冷冷的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，毫不留情。

「继续！」

熊孩子涕泪满面，大声哭喊。

「我错了！我再也不敢了！呜呜呜！」

「妈妈救我！妈妈！」

我凑上去瞧，那双曾和毒蛇般阴冷的眼里，此刻全是恐惧。

泪水成串砸落。

真令人唏嘘。

我笑着摇摇头，击溃了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。

「你还不知道吧，你妈不要你了。」

「真可怜。」

17

直到熊孩子声嘶力竭，我才令人将他放下来。

看着他蜷缩成一团，我斜睨着问道。

「现在老实回答，怎么把我的猫杀死的？」

他的脸上闪过畏惧，结结巴巴开口。

「我...我把它蒙在被子里...使劲勒它的脖子...」

「它一直挣扎，还想挠我，我就拿水果刀捅了它的肚子...」

我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。

想起奶球往日温顺粘人的模样，心中蓦然一痛。

「你杀了它，我砍你一只手，不过分吧？」

那边，几个男人拿木板死死压住他的胳膊。

熊孩子惊恐至极，拼命摇头。

「不要砍我，求求你，我真的错了！」

「我给你磕头！我...我赔钱，我让我妈把钱都给你！」

其中一个男人蹲在他面前磨刀，声音十分渗人。

恐惧一点点被累积。

直到手起刀落的那一刻，熊孩子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。

我转过身，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
拉开密室门，正对上方晴百无聊赖的白眼。

「先把胳膊压麻，趁没知觉假装砍一刀，再丢个假肢过去。」

「这种吓唬小孩的把戏，亏你想得出来。」

我耸耸肩，走向存储柜，无奈道。

「吓破胆才不敢再犯，不然还能怎么样，咱可是良民。」

「你不看了？不是说接下来还有吗？」

方晴见我穿外套，不解地问。

想起奶球，心里一抽，我叹了口气。

「没意思，走吧。」

快到家时，方晴接到电话。

她兴致勃勃地挂断，跟我絮叨起来。

「阿强他们把李宇泡泔水桶里半个小时，又给拉去澡堂洗干净，买了身新衣服送回去了！」

「好家伙，想想那味儿...」

我听着听着，思绪却渐渐飘远。

这场闹剧，在所有人眼里已经落幕。

除了我。

没有人受到不可逆的伤害，一句熊孩子恶作剧就可以盖棺定论。

但对我来说，伤害却永远存在。

奶球成为了唯一牺牲者。

它不会喊痛，也无法反击。

只能挣扎着惨死在那个下午。

于他人眼里，只是死了个畜生。

可它，却是我的宝贝。

18

寒假结束了。

得知我要回渤海市中小学。

第一个打电话的，居然是方敛。

「我听说那孩子被你折腾的，回去就病了，这气要是没出够，我再带到局里教育教育...」

「想什么呢，我只是受邀参加讲座，又不是工作调动。」

我失笑，连忙制止。

「放心，我可不会为了这种人，冲动影响自己的事业。」

那头顿时松了口气。

由于前段时间的热搜事件，被炒作的沸沸扬扬。

渤海市教育部高度重视，通过动物保护协会了解相关情况。

并决定在市中小学举办一场讲座。

主题是《孩童教育与家庭影响的重要性》。

开学第一天，我前往学校彩排。

在食堂碰到了李宇母子。

那孩子瘦了不少，猛地瞧见我，惊恐地大喊出声。

浑身一哆嗦，手里的热汤碗重重砸落。

他妈连忙把他抱在怀里，心疼的要命，却敢怒不敢言。

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。

直到两人落荒而逃。

第二天，方晴神秘兮兮的告诉我。

李宇母子俩被吓破了胆，当天就办了退学手续。

连夜搬家，离开了渤海市。

我听后笑了笑，神清气爽地登台演讲。

「熊孩子任性的重要根源，是家庭教育的缺失。」

「问题孩子一旦偏离文明轨道，家长应进行理智性教育，决不能溺爱放任...」

整整一上午，从会堂出来，我赶去停车场。

妹妹打来电话，语气兴奋。

「姐，我们今天去产检，医生说宝宝很健康。」

「我想要个儿子，可他非说是个女儿...」

这对小夫妻...搁我一单身狗面前秀恩爱？

我哭笑不得。

闲聊了一会，直到答应预产期去陪她，

妹妹才兴高采烈挂断了电话。

正抬脚想走，忽然感觉裤腿被扯了一下。

我低头一看，怔住了。

不知何时，脚边蹲了只小白猫，伸出右爪扒拉我。

这一幕，格外眼熟。

酸涩涌上鼻尖，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。

我蹲下身，从包里翻出那只变了色的围兜，小心给它带上。

看着小白猫瑟瑟发抖的可怜样。

我摸了摸它的脑袋，温声道。

「乖，击掌。」

（完）。

我妈正蹲在地上擦水彩，闻声不知所措的抬头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