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亦楚不敢想。
“跟你合作?”
良久,裴商锦低沉出声,眼里却带着几分若有似无得嘲弄,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,“你有什么资本?”
“我不跟你合作,也一样能找到当年的肇事者。”
掷地有声。
温亦楚心脏收缩一瞬,掌心被指尖掐的泛出刺疼,她轻轻弯唇。
“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裴家的势力谁人不知,可以就让我成了五年的替罪羊,裴先生昏迷这么久,就这么有自信吗?”
她声音低软下来,“如若裴先生愿意跟我合作,我愿意为裴先生复盘出当年的现场,最清楚的除了肇事者,就只有我。”
“如果我不说,裴先生觉得肇事者会自己跳出来告诉你吗?”
“还是说裴先生就这么愿意看着肇事者急需逍遥一辈子?”
声音不轻,却字字戳在裴商锦的心肺上。
他眉眼如席卷而来的乌云,瞬间密布满脸,锋锐的眸子透出难言的犀利。
温亦楚盯着那双眼睛,只觉得后背浮起嘻嘻密目的冷汗来。
她秉着呼吸。
然而下一秒,裴商锦的怒意就来的突然。
温亦楚被紧掐着喉咙。
“威胁我?你觉得你能活到什么时候?”
阴沉,冷冽。
目光像是黏腻的毒蛇。
温亦楚浑身泛起寒战,喉口被遏制,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。
胸腔里的气息一点一点被抽离,温亦楚咬着牙坚出声,“裴先生......我不过是想借、借你的手还我清白,别无......它意。”
滞涩的嗓音几乎快要消失的时候,裴商锦忽然松了手。
温亦楚踉跄着跌靠在后面的墙上,冰凉从背后传来,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/息,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。
“我可以答应你,但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。”
裴商锦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模样,与刚才想要杀了她的那副样子简直判若两人。
温亦楚捂在胸口的手指动了动。
成了。
不平等条约又怎样。
只要能让那对奸诈的母女得到应有的惩罚,什么都值。
“好。”
温亦楚答应的毫不犹豫。
“合同我会让人拟好,在我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,你最好安分守己,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。”
温亦楚已经喘过气来,她放下手看着他,“裴先生放心,我绝不会连累到你。”
从裴商锦的房间里出来,温亦楚彻底松了口气。
没几步,却迎面遇上了一个美妇人。
正式裴知言的母亲徐琳娜。
她不想跟前任有关的任何人沾上关系,正要擦身而过,却被叫住。
“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,你是瞎了看不见我,还是在牢里待了五年,连怎么做人都不会了?”
言语讽刺,姿态嚣张跋扈。
温亦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,抬眼,她温和有礼的牵了牵唇角,“是我有眼无珠,竟然不知道您就在我边上,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。”
徐琳娜脸色一变,眼眸眯起,透着些怒意,“五年不见,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,但这里可不是你们温家。”
徐琳娜想到自己儿子行刺别裴商锦发现又被这贱人指证的事,就觉得心里窝火。
勾起惹眼的红唇,她抬了抬手,身后的佣人立马上前来。
温亦楚错开眼。
那佣人手里端着个木质托盘,里面是个盅形瓷器。
“小锦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好端端的也是倒了血霉成了植物人,这汤不如就你送过去吧。”
温亦楚几不可察的蹙眉。
果然还是来了。
“这是阿姨您的一片好心,我怎么好抢您功劳。”
牙尖嘴利。
徐琳娜心中冷哼一声,声音阴阳怪气,“什么功不功劳的小小年纪功利心这么强?这汤我今日就让你送,你送还是不送?”
温亦楚敛起眸中神色,温和一笑,“自然。”
她说着伸手过去,在佣人递上托盘时,不动声色的错开,直接拿了盅瓷。
“小心着点儿,这可是老爷子好不容易从大师那儿求来的补药。”
温亦楚眼睫微垂。
浅淡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,她没说话重吸了一口。
随即,温亦楚眼眸一暗。
这汤果真有问题。
哪怕是徐琳娜做的,但只要经过了她的手,给裴商锦喝下去,不出事就罢,一出事,她铁定又是替罪羊。
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