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是她的房间,但难保不会有人进来。
不能让周肆洐呆在这儿。
“周肆洐。”
宋棠叫了一声,周肆洐没反应,宋棠皱眉,上前推他的肩:“你别装了。”
不对……
宋棠伸手摸周肆洐的额头,好烫!
大概是感受到宋棠手心里的凉意,周肆洐疲惫的睁开眼睛,看到面前的人是宋棠,又重新闭上。
“我睡会儿,别烦我。”
他往床里面躺了躺,不愿意多说话。
宋棠再气也没办法,毕竟没本事把他隔着窗户扔出去。
好在此刻已是黄昏,只要挨过晚饭就不会有人打扰她。
在床边坐了会儿,宋棠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儿,她愣了下,从柜子里拿出把剪刀,对准周肆洐……
——
周肆洐睡醒时,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。
睁开眼他先看到悬在头顶的输液瓶,再抬手果然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。
宋棠还在房间里,只不过背对着她,肩膀一耸一耸的,好像正在用手机打字聊天。
周肆洐抿了抿发干的嘴唇,闭上眼睛,感觉没之前那么难受了,他坐起来,随手拔掉手上的输液器,有血流出来他也没当回事儿。
听到动静,宋棠猛地回头,她屋里藏着男人,做贼心虚,听到一点动静都要疑神疑鬼。
见是周肆洐醒了,而不是其他人,她才松了口气。
“你手臂的伤口没护理好,发炎了,炎症引起的高热。”
周肆洐抬起手臂,果然伤口被重新包扎过。
这伤是一周前,他和F洲那帮人抢钻矿留下的,平日里又烟酒都来,一直没当回事儿,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。
宋棠眼尖的看到周肆洐手背上的针眼还在流血,眉头蹙了蹙,她这人有职业病,拿了根棉签给他按上:“自己多按会儿。”
周肆洐按着棉签,提唇发笑:“关心我?”
宋棠又坐回原位,事不关己道:“只是怕你死我房间,我还得费力抛尸。”
宋棠没管周肆洐,继续背对着他忙自己的事情,反正他想做什么她也阻止不了,且随他去吧。
周肆洐在她身后说话:“看你表现不错,我可以帮你脱离徐婉黎的监控。”
宋棠翻了页书:“不用,我正好想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周肆洐眸色沉了沉,刚想说话,一个电话打了进来,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。
周肆洐想离开,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从中一分为二,四处进风:“你剪的?”
宋棠很认真:“不剪开的话没办法处理伤口。”
“我怎么出门?”
宋棠摊手:“我这里没有男士衣服。”
宋棠和周嘉澍的房间不在一块,偷都没办法偷,就算偷了周肆洐也不会穿。
周肆洐没跟她计较,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准备衣服,然后打开窗户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冷风吹进来,宋棠这才将视线从书上挪开,望向空荡荡的窗口。
“肆爷,衣服。”周肆洐的助理韩枞一早就等在偏僻的小路上。
等周肆洐换下旧衣,他装进黑袋子里正想照旧处理掉,周肆洐一边单手系扣子一边坐进副驾驶。
“衣服别扔,给我留着。”
韩枞愣了一下,显然不太明白一件破损的衣服有什么好保留的。
“是。”
“倒霉鬼抓到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先留着,徐婉黎那么想知道我的底细,那就让她多知道点。”
——
三天后。
龙港湾会所。
周肆洐坐在沙发上,一手夹着烟,一手打电话。
旁边几个牌桌上都是人,三天下来沈屿脸都输绿了:“哥,你替我玩两把,我肚子疼要拉了!”
周肆洐瞥了沈屿一眼,弹了弹烟灰继续打电话:“她还是不出门?”
电话那头的女声压低声音道:“宋小姐今天倒是想出门逛街的,不过刚出门太太就把她拦下了,还请了中医给宋小姐把脉,开了好多药。”
“什么药?”
“说是调理体质生男孩儿的药。”
周肆洐嗤笑一声,挂断电话。
“滚。”周肆洐大手一掀,沈屿松了口气,立马让开。
牌桌对面,封律掀眼皮看他:“二筒。”
“听。”周肆洐懒散的坐着,单手捞过牌把牌倒了一遍。
封律看他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晃来晃去,嫌弃道:“你那伤谁包的,这么丑,搁我眼前头晃得晕。”
“丑吗?我觉得挺好的。”周肆洐这两天都没穿外套,黑色衬衫袖口挽起,露着他胳膊上的丑绷带,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了。
封律看着周肆洐一脸浪样,精准道:“你有问题。”
周肆洐咬着烟:“你个单身狗懂什么?”
“呵,你不是单身狗?”封律反应过来:“柳棉提前回来了?”
周肆洐脸色一沉,没接话。
封律:“沈二货说你把宋棠吃了,看来是真的。”
周肆洐弹了弹烟灰:“你不在F州盯着,跑回来干什么?”
“回来看看你是怎么作死的。”封律打出一张牌。
周肆洐:“胡了。”
一直玩到晚上,封律不甘心周肆洐赢了钱,蹿促着让他请客唱K。
一众人去了封律新开的会所,会所店长是个上道的,送来了十几个新人,陪着众人玩的昏天暗地。
只是几个女孩子都不敢接近周肆洐,显得周肆洐这边格格不入。
封律拎着酒瓶,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大声冲他喊:“谁是单身狗?”
周肆洐嗤笑,看封律的目光像在看白痴。
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机,总觉得时间太慢。
殊不知周家这边,佣人的腿都快跑断了:“宋小姐!”
听到敲门声,穿着睡衣的宋棠一脸疑惑的看着佣人:“有事儿?”
“宋小姐,肆爷让您收拾下,外面有人接你。”
宋棠皱眉,没等她说话,佣人便继续道:“肆爷说了,宋小姐要是不想去,他就亲自来接您。”
周肆洐,你做个人吧!
半个小时后。
“宋小姐,这边请。”
周肆洐的助理韩枞亲自接的宋棠,谁知他刚推开包厢的门,里面就溅出玻璃碎片,韩枞眼疾手快的挡在宋棠面前,脸上被刮了一道血痕。
周肆洐手里拿着半截红酒瓶,正在爆发的他显然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。
而在他面前一个看起来是会所管理的中年男人,正不停的向周肆洐求饶道歉:“肆爷,都是手底下的人考虑不周,下次再不会出现这种状况!”
说完冲跪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儿怒斥:“看你惹肆爷发这么大火,还不快滚!”
女孩儿连滚带爬的站起来,从宋棠身边经过时,宋棠注意到这个女孩儿特别眼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