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

转眼两个月过去。

香巧已经回了学校，她走的时候满脸泪水。

这是她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。

她临上车时，我摸着她的头：「巧儿，你安心去上学，有妈呢。」

回到家，我安心伺候了雯丽两个月。

这两个月雯丽好吃好喝的，我也因为照顾她也不用干活了。

雯丽的肚子越来越大，像吹气球一样。

婆婆看了之后，乐的闭不上嘴，连说三四个月就这么大个肚子，怕不是个双生。

雯丽就说要去医院里查查，看看是不是俩。

婆婆犹豫了一下，答应了。

但是她说，查出来得是俩儿子。

要是女孩的话，还是打了再要。

我默不作声。

我生孩子的时候，哪里去过什么医院。

我的香巧和宝栓，都是我咬着毛巾在稻草堆上生下来的。

也还好没去医院，不然我的香巧就生不下来了。

我跟婆婆说，我跟雯丽去医院查查就行了。

婆婆不乐意，非要跟着去。

我让婆婆别去了，路挺远的。

婆婆不满意的和我说：「你个憨瓜傻脑的，让你看个人能看的住？你连宝栓都留不住，雯丽那么奸，她哄弄你一哄一个准！」

我拗不过她，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吧。

婆婆带着我和雯丽搭牛车上了医院。

到了医院，上上下下做了一通检查。

婆婆看着检查单，悔的唉声叹气，连说不该来这个医院，花这个冤枉钱。

我不说，雯丽可不愿意受这个气，跟她叫嚷道：「你不愿意花这个钱，你倒是别抱孙子啊。」

一听这个，婆婆的脸又变了，忙给雯丽陪着笑脸：「生，生，给孙子花的钱，哪能叫冤枉钱呢！」

有给孙子检查的钱，没有给香巧上学的钱。

我苦笑一声。

但是我没有说出来，起身离开去给雯丽拿检查报告了。

回家时，婆婆拿着一张单子左看右看：「这么一张单子，能说出个啥？」

又把单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：「上面弯弯绕绕的，是个啥意思？」

我看了一眼雯丽，雯丽心领神会。

「意思就是说，你有俩孙子啦！」

「啥？真是俩？还是孙子？！」

我婆婆猛的瞪大了双眼。

然后喜滋滋的冲天上拜了拜：「老天保佑！老天保佑！」

说完就把那张纸急急忙忙收起来，生怕弄丢了一样。

到家之后，婆婆赶紧跟铁蛋说了这个好消息，又满大街嚷嚷她要有俩孙子去了。

铁蛋知道后，也笑的跟朵花似的。

只有铁柱不高兴，躲在角落里抽闷烟。

我走到他身边安慰他：「等雯丽生完养好，你再跟她生一个。你的根儿也不能断。」

我自从生完宝栓之后，就落了病，很难再生养了。

铁柱猛的一抬头，眼神中好像有愧疚。

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。

我忍住了心里的苦涩。

这是他拿女儿的卖身钱换来的弟媳妇儿。

难道所有东西都比不上一个亲生的儿子重要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