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《致命捕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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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只要不挑战苏暮烟的底线,她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且不爱斤斤计较的人。

今晚她通过视频瞧见了商无恙收拾墨可儿,顾安叙回来还给了她一个拥抱,她便马上抛却了与墨可儿之间发生的不愉快,躺在床上亮起一盏护眼的小台灯,睡了。

她马上就会进入一个不错的梦境,谁料身边突然传来顾安叙的声音。

“对了暮烟,我今晚帮你把转让合同与可可签了,顺便给你选了三个新店面,你明天都去看看。”

好了。

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瞬间完蛋,今晚她也不用睡好了。

苏暮烟睁开眼,视线失焦的缓和了片刻,声音轻轻地:“安叙,我刚才都快睡着了。”

“那不是还没睡着么。”顾安叙隔着她单薄的空调被把她抱住,“那三个店面都离我公司不远,有一家在我公司对面的白马广场里,也不错。”

苏暮烟闭上眼,手紧攥着被子让自己冷静,“安叙,墨可儿的那份转让合同,让我25号就把店腾开,我工作室的员工和孩子们都怎么办?”

顾安叙轻描淡写道:“员工多发一个月的工资解约,孩子们退学费,等新的店再给你装修好,不愁员工与客户。”

苏暮烟鼻腔酸的厉害。

她推开顾安叙转过了身,等与男人面对面后,她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。

“装修再快也得两个月,工作室里的老师小橘,是我好不容易从别人那里挖来的,而且她妈妈需要长期吃药,这都快年关了,她还等着我最后给她发年终奖呢,你突然把他们全给辞了,这样把我至于何地啊安叙?”

“而且,这样对孩子也是不负责任的!”

顾安叙对此不仅没有丁点感觉,反而又涌现了几分不耐烦,“暮烟,我让你开那个工作室已经很为你考虑了,百来万的芝麻生意,本来就不想让你做。”

闻言,苏暮烟坐了起来,她捋了一把自己的长发,拔高了一丝语调:“安叙,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开那个工作室的意义!”

“我怎么不明白?”

顾安叙也坐起了身,看着明显不开心的苏暮烟道。

“不就是想有个能打发时间的事儿做么,我说过,我的秘书可以你来做,不用你做什么复杂的工作,给我倒端茶倒水就行,没事儿的时候,你想画画就在我的办公室画,不行么?”

苏暮烟抿上了唇,眼泪猛然蓄在了眼眶里,盈盈地打着转。

她的底线有三。

第一,不能说她骚。

第二,可以因为传言厌恶她,但若无过节,不能平白无故的低贱她。

第三,把她当一个废物。

她有的只是失忆症,不是脑残。

她懂很多东西,甚至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,会烹饪会手工,还画得一手写实风的油画。

她没有再去和顾安叙废话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
自从三年前她无意接触绘画,发现脑海里没有自己学习绘画的记忆,但是手上却能熟练自如的动用画笔,她激动到落泪。

绘画,可以让她通过这个技能把自己千丝万缕的情绪无声的表达出来,还能赚钱。

哪怕于生存她需要依附顾安叙的势力,但是于生活于赚钱,她最起码也能稍靠自己。

她不想做一只笼中雀。

只是曾经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顾安叙听后,他却根本不当回事。

没错,身价过百亿的顾安叙可以轻松的招揽到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,哪会在意她那一技之长。

而且她不是名家大师,一幅画有人赏识,卖到六位数也顶了天,平日里一般的作品,不过几千块钱。

这样的数额对于顾安叙来说,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
人站的高会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风景,也同样会忽略很多。

天子骄子顾安叙,在商界运筹帷幄,最小的一单生意也是以“千万”为单位,他便看不到手下一层一层的员工们,都是如何努力又充实的在生活。

金城是有很多人厌恶她,但金城同样也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,这里不仅有原生的金城人,还有许多许多来此谋生的外地人。

那些人活着已经很努力了,谁又有闲情逸致去翻金城上流圈的陈年旧历老八卦。

就如小橘,一个从外地的普通家庭走出的年轻姑娘,她从一些多事的学生家长口中得知了她的传闻,但却说,“潘金莲在历史上明明是一位很贤德的女人,却在笔尖之下,成了一个荡(和谐)妇。”

“苏苏姐,只要你没有被警察带走,我就只相信我看到的你。”

苏暮烟沾了沾眼角的泪,拿着手机下了床。

哪怕她都流眼泪了,声音还是恬静从容,“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,合同签了也就生效了,我现在去加个班,把后续的事情安排一下。”

顾安叙看着她下了床往外走的背影,脸色阴沉,眼眸里是诡奇的冰冷。

坐到继承人位置的男人岂能是等闲之辈,他岂会不懂揣测人心?

无非也有利益权衡罢了。

顾安叙知道苏暮烟喜欢画画,甚至他还知道,她在高三画的一幅油画在国外的青年艺术大赛上拿了冠军,作品还被拍卖,最后以300万定槌。

他更从苏暮烟经营一家小小的工作室就能看出,她在经商上也有天赋。

但他不能让她太出彩。

愿得宝藏的人,从不在乎宝藏身上是否有争议,只会在乎宝藏的价值。

如果苏暮烟如夏花一般会绚烂的盛开,他掌控不了怎么办?有人从他手中折走怎么办?

“暮烟!”他厉声叫住了她。

苏暮烟停下脚步,人没有回头,“怎么了?”

“回来睡觉,那些事儿我明天给你打发。”

打发?

苏暮烟一抹脸颊的泪,背着他笑的好失望。

骄子当真凉薄。

“不用,你忙了一天早些睡,我忙完如果太迟的话,就在书房睡。”

顾安叙紧抿上了唇,带着怒意又躺了下去。

在咖啡厅苏暮烟同意分手的时候他去哄她,其实是因为与他谈生意的两个男人都是浪子,如果苏暮烟自由了,他们绝对会出手。

而现在在家里,她顶多就是去个书房,还能走了不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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