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元向来仁厚,如今遭害身亡,你们却一言不发,这样合适?”李浩然又抬起头来环顾四周,语气清冷。
周围这些员工本就有不少是原先在刘子元手底下任职的,他们也知道前董事长是受人陷害,但为了保全手中饭碗并无人敢站出来吭声。
就算有那么几个骨头硬的也早就辞职不干了,哪里还会在这里参加年会?
此刻听得李浩然一番话,他们纷纷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去。
“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!刘子元明明是自己经营不善,背负上巨额债务也完全是他自找!跳楼自杀更是证明他是个懦夫,这些事情与我周家没有一丝关系!”
周洋这下急了,顿时跳上桌子强行为自己辩解。
他不敢跟李浩然说话,于是扯着嗓子向手底下这些人大喊。
“若不是我周家及时接受泓达地产这个烂摊子,你们早就丢了饭碗,是老子给你们发的工资,这才有你们一碗饭吃!”
“而这个人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,身份如此可疑,你们难道要将这人的胡言乱语当真?”
不管怎么说,周洋毕竟是公司高层,他这一番逞凶,顿时压下去不少窃窃私语。
眼见这些员工沉默不语,周洋十分满意。
他此刻站在桌子上,李浩然那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,周洋的胆子也大了起来。
“哼,像你这种货色我也见得多了!你挑准我们公司的年会日子闯进来大放厥词,不就是想抓住刘子元的死做文章,要敲诈我哥一笔钱吗?”
“但是很可惜,我们凭良心做生意,行得正坐得直,根本不怕你这种无赖流氓!不过看在今天这喜庆的日子份上,要赏你一点钱也不是不行!”
说到这里,周洋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,伸手指向了李浩然。
“我家养了一条很懂事的狗,每次想要骨头的时候都会先趴下摇摇尾巴叫上几声,在我看来你就和那乞食的狗差不多!只要你在这里当众趴下学几声狗叫逗大家开心,那我就赏你个千儿八百的,怎么样啊?”
说完,周洋哈哈大笑了起来。他笑了一会儿发现员工们都没反应,顿时向下面瞪了一眼,于是台下也跟着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干笑声。
李浩然只是冷眼看着周洋,他一开口就好似万古不化的寒冰般散发出寒气,全场的气氛瞬间为之冻结。
“我今天来,只说一件事。”
李浩然盯着周洋说道,后者顿时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一样,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要倒流了一般。
“参与陷害刘子元的人,从明天起,都到外面空地上跪着。”
李浩然闭上眼,毕竟,那是刘子元的血曾经染红的地方。
“所有人披麻戴孝,若是不从,后果自负。”
紧接着,李浩然走到桌前,随手拿起红酒一饮而尽。
这还没完。
就见他的力道一沉,众人赫然瞪大双眼,只见杯子的底部赫然镶嵌进了桌子,这可是实木圆桌啊,这得拥有多大的力量!
大厅内鸦雀无声,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。李浩然的一字一句在大厅内回响,铿锵有力。
显然他是认真的,听见这番话的人都认识到,李浩然一定会说到做到。
他,绝对有这个力量!
说完这句话,李浩然向门外走去,而周洋大气也不敢喘一个,一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,众人才发现,门外的保安也全都躺倒了。
仅凭一己之力挫败十几名保安,已经足够威猛了。
再凭杯酒化木之能,显然是名高手啊!
周洋惊慌失措的叫来了秘书:“查,去给我查这人究竟是谁,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!”
他咬牙切齿地说道,对着早已没有人的门口一顿怒骂:“妈的,居然敢威胁老子,真当我们周家是吃素的?刘子元已经被我们弄死了,你他妈就是下一个!”
泓达地产门外,马路上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,李浩然来到车旁,开门上车。
“主上,您真的要给他们赎罪的机会?”
驾驶座上的利刃回过头来,不甘心地说道,“下跪就能赎罪,太便宜这些混蛋了。”
李浩然摇头。
“你知道猫抓老鼠吗?”
“您的意思是......”
利刃似乎明白了什么,就见李浩然一声轻笑,眼里没有丝毫慈悲。
自己可不是烂好人。
手足兄弟死去之时的绝望与痛苦,他要加倍奉还在这些仇人身上。
“主上,上头的委任书已经批下来了,您被任命为整个南区的兵部部管,同时芦年城的提督一职,上头也希望您能兼任。”
李浩然冷然道:“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契机。”
他已经震慑过了周家的人,到时候在提督的就任仪式上,是该让其他人也见识一下,他们犯了多大的恶行。
这些人,乃是罪不容诛!
“这些事之后再说。”
李浩然看着窗外,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来:“先回家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
车辆缓缓行驶,在一处老旧小区前停下。李浩然下了车,缓缓向记忆中的家走去。
刚走几步还没什么,但越是接近家门,李浩然心中就越是激动,打仗时都平稳无比的心跳此刻砰砰乱跳起来。
李浩然驻守边疆已经整整七年,他离开家实在是太久了。从戎时李浩然还是十八岁的少年,如今的他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儿了。
七年间的身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,不知道父母第一眼是否还能认出来?李浩然这么想着,伸手敲响了家门。
“来了来了......都这么晚了,是谁呀?”
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屋内响起,接着门被打开了,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,她正是李浩然的母亲黄梅英。
“你是。。。”看见李浩然,黄梅英顿时就愣在了门口,双眼惊讶地瞪大了。
“妈,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李浩然笑笑,目光扫过母亲那花白的头发,不禁一阵心酸。
“言儿,真的是你?”
黄梅英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,惊喜地朝着屋内大喊,“老头子,你还不快出来!言儿回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