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这是哪儿?”
不知道是路太远还是心太大,一路上小景迷迷糊糊地居然睡着了。等再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了,周遭的布设皆是透着一股冷清,身边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小景猛地坐起身,“刷”地一下掀开被子,见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整洁完整的。立马拍拍自己的小胸脯,松了一口气。
“幸好幸好,清白还在,要不怎么对得起万千少女啊。”
“我去......”窗外猛地传来了一道笑声,小景一愣,二话不说又躺回了被窝里,用被子一把蒙住了自己的脑袋,还不忘嘟囔一声,“哎呦,又梦游了,现在继续睡。”
窗外的男人很明显也是一愣,半响笑开,一个翻身便跳入了屋内,站在了小景的床前。
“小家伙,你就是主子带回来的那个奶包子?”
小景紧紧地闭着眼睛,并不说话。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诽,你才是奶包子!本小爷明明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!
妈咪教过自己的,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,一定要沉稳,要摸清敌情后再有所行动。所以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,也不能说话,要先保持沉默。
其实自己倒是觉得妈咪太夸张了,像自己这样软萌又可爱的男孩子,别人若是要绑架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。
男人见奶包子装睡装的有模有样的,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床边上,咧着一口白牙问,“奶包子,你这都睡了半天了,饿不饿啊。”
小景紧闭着双眼,面上的表情似是安稳,但不时忽闪上两下的睫毛却是暴露了他。特别是当听别人问自己饿不饿的时候,似乎觉得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就饿了起来,忍不住咽了口口水。
“呐让我想想,过会儿是吃烧鸡呢还是鸭腿呀?不过我看你身子骨挺弱的,还是先喝两口白粥吧。”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,一脸认真思量的模样。
小景闻言要气疯了,恨不得跳起来打他的头。
自己活蹦乱跳的,简直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好不好!烧鸡吃得,鸭腿吃得,就算是烤全羊也是吃得的!
但是小景还是谨记妈咪的教诲,强咽了两口口水,还是继续躺尸。
男人没想到个小奶娃还挺有定性,忍不住想要继续捉弄,故作惋惜地说,“啧不对不对,你这奶包子胆子大到给我们主子下毒,怕是一口饭都吃不了哦。”
小景:“???”
抱自己回来的大哥哥不至于这么虐待儿童吧?
男人似乎还想再添油加醋,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道男声,“顾爷,主子有事找您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男子微微一愣,回头又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床上的一团,起身颇为嘚瑟的抖了抖衣摆,便迈开步子推门出去了。
直至门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,小景这才从床上一跃而起,狠狠呼吸了一口空气。
“差点憋死我,不过刚才听这顾爷一说,我好像真的饿了哎。”
小景伸出小胖手摸了摸有些干瘪的小肚子,小肚子立马十分给面子的“咕咕”叫了两声。
刚才顾爷可是说了有烧鸡和鸭腿的,自己两只小耳朵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。妈咪经常教导自己要自食其力,既然他不给自己吃,那自己去找不就好了。
主意打定,小景立马穿上自己的小鞋子,蹬蹬蹬地出了房门。正巧门口飘过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,狗鼻子耸动了两下,魂儿立马被勾走了,小腿巴巴地跟着后面就走了。
至于什么下毒,什么妈咪,小景真是一点没想起来。
而那个被小景遗忘了的女人,好不容易等到罗云书和他的手下离开了房间,这才出了屏风,一个翻身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。
轻巧落地,迟轻羽身形一闪便躲进了一旁的巷子中,正巧能看见那边的罗云书刚出了酒楼,和他的手下不知往什么方向去了。
迟轻羽已经在这城中呆了一个多月了,市井之间的地形大都已烂熟于心。几个错步向前,迟轻羽迅速地闪进了一道小胡同,算是一条捷径,出了胡同口便已是走到罗云书前面去了。
“嘿,帮个忙呗。”
迟轻羽回头看了眼距离自己还有百来步的罗云书二人,突然咧嘴一笑,一屁股坐在了路边馄饨摊上,跟吃馄饨的人搭讪,不动声色地将几淀银子推到了几人的碗后面。
“什么事?”
吃饭的几个人是城里有名的市井泼皮,见此眉头一皱,但是送上门来的银子没有拒绝的道理,互相对视了几眼,一个领头的泼皮低着声音询问。
“瞧见百步开外的那青衣男子了吗?过会儿等他们走过,你们只需假意大声聊天,就说三日后,鬼手神医会在城中最大的福缘客栈中开门会诊。不过只看十名病人,先到先得。”
罗云书不是眼巴巴地要找自己嘛,那自己给他这个机会又何妨?
泼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那二人的穿着打扮似不是本地人,当即是更没有什么顾忌了,连连点头。
“包在我身上了,您就瞧好吧。”
迟轻羽见泼皮上道,又多给了两枚铜板,这才笑眯眯的转身离开,奔着自家宝贝儿子所在的酒楼而去。
结果一进门,迟轻羽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。大厅里原本打斗的二人消失不见,就连之前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没了,整个酒楼显得格外的安静,只有几个店小二在打扫。
迟轻羽心里咯噔一声,视线向上一抬,那空荡荡的房梁上哪里还有她那儿子的身影?
儿子丢了?
一个店小二瞥见了迟轻羽,连忙扔下手中的抹布跑了过来,一脸抱歉。
“这位客官,今天我们酒楼打样了,真是抱歉......”
迟轻羽现在哪有心思听他废话,一手揪住了店小二的领子,一脸冷意,恶狠狠地问,“我儿子呢?”
“啊?”店小二哪里应付过这个,一张脸顿时吓得惨白,“这这,小的不知道......”
迟轻羽的脸色更难看了,但也知道事情大抵与这店小二是无关的。
顿了顿,到底还是倒退几步,松开了店小二,沉声问:“你可曾见过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,大概这么高,瞧着和普通小孩有些不同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