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能量体似乎是承受不住我的袭击,她面容扭曲地伸出手,要用那尖锐细长的指甲刺我脖子。
这让我不敢再冒险,只好松开了嘴,在我松开的一刹那,她立即就捂住耳朵,痛苦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漆黑的血液从她手指缝里不断流出,搭配上她那扭曲的脸,让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。
更让我惊讶的是,随着那漆黑血液的流逝,她的身体竟然开始逐渐透明起来,可以让我看到她身后的墙壁。
那黑色血液流得越多,她的身体就越透明。
这是什么情况?
我本以为,女能量体应该还会来攻击我。可她却迟迟不对我发动攻击,只是一直捂着耳朵,非常凶恶地瞪着我,同时还往身后退去。
她的身体已经贴到了墙壁,但却诡异地钻进了那墙壁里。
我亲眼看着她的身体都躲进了墙壁,只剩一个脑袋死死地看着我,直到最后,脑袋也是缓缓进去了。
竟然没攻击我?
我忍着虚弱,挣扎了好几次想站起来,但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。
此时此刻,我很想知道外边的周青峰怎么样了。
正在我担忧的时候,外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,我连忙看向浴室门口,而与此同时,浴室的门被狠狠撞开了。
是周青峰。
他狼狈地喘着粗气,胸口处还贴着一张道符。当见到我安然无恙后,他总算是松了口气,转头看向浴室四周:“那女能量体呢?”
我虚弱地说道:“她跑了。”
“跑了?”
周青峰顿时一愣,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给出这么个回答。但他还是很快就整理好情绪,将我扶了起来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先离开这儿。”
他的话让我内心觉得很悲凉,这明明是我掏空积蓄买的家,现在却已经沦为了“此地不宜久留”。
周青峰扶着我走出了小区,就这这几步路,还累得我差点昏厥过去,可见我现在的虚弱程度。
对于我现在的虚弱,周青峰的解释是我阳气损失太多,必须要赶紧补充点阳气才行。
而他给我补充阳气的办法,就是去买来一盒火柴,点燃之后在我的肩膀上晃来晃去,甚至还在我的头顶晃动。
我问他这是做什么,他就跟我解释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盏本命灯,这三盏本命灯就在肩膀两处和头顶。而本命灯燃烧的火焰,就是你的阳气。现在你的本命灯很虚弱,我在帮你助燃。”
我听得感觉有点惊奇,就很疑惑地问他:“那可以用打火机助燃吗?”
他立即摇摇头:“不行,因为俗话说木生火,打火机没有木,那东西打出来的火焰,对本命灯是没有用的。说实话,就连我这个火柴的效果也不是很大,只能说是稍微有点效果,一般用人参补阳气最好,但这时候去哪儿找人参呢?”
我听得似懂非懂,不过在周青峰的帮助下,我力气还真是在慢慢恢复。
他不厌其烦地点燃一根根火柴,与我说道:“现在问题比之前更加严重,想不到你这屋里竟然有其他厉能量体。而且通过我刚才与那小叶的交手,果然就跟我猜测的一样,她的怨念很重,实力很强。”
他说这些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很沉重。
我的内心更是难受,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后边可如何是好?
忽然,他深深地叹了口气:“只剩一张阳符了,这样再这样下去,恐怕我们会支撑不住。我之前就跟你说过,这厉能量体会一天比一天强,我只怕你会熬不过头七。”
我听得有些怕,忍不住跟他问道:“我们再招魂一次试试吧,也许这次可以招到厉害的善良能量体。”
他苦笑道:“恐怕不行了,我刚才用阳符伤到了她,她暂时应该会躲起来休养,明天和后天估计都不会过来。等她下次来的时候,恐怕就是头七。而头七那天,恰恰是她最凶恶的时候。”
他的话犹如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,竟然叫我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明明都做了这么多努力,现在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局。
我宛如一个溺水的人,拼死拼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结果却发现自己不是落在河里,而是落在了一望无际的海洋里,这叫我怎么能接受?
周青峰深深地叹了口气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与我说道:“周良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回家去吧,这两天好好陪伴你爸妈,如果你真没熬过她的头七……我会帮你骗她们说你去跟我师父修行,到时候我们会伪装你的声音,偶尔与你爸妈通话。”
我听得心里越来越难受,竟然有点想哭。
我不怕跟小叶拼个你死我活,我只怕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。他们把我养这么大,我还没来得及孝敬他们,却要迎来英年早逝。
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睛,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:“周叔叔,这几天真的谢谢你。我一点也不怨你,要不是因为你,我可能连第二天都活不过去。要怪,也只能怪我运气太差,稀里糊涂买到了凶宅。”
“别说了,是我本领不够,保护不到你。”
周青峰唉了一声,扶着我拦了一辆出租车,让我回去陪伴父母。
等一回到家里,我们都是忍着心中的难受,伪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。周青峰告诉我爸妈,说我这次的难关虽然很麻烦,但我傻人有傻福,竟然遇到了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。为了帮我度过难关,要我去他师傅那边修行。
爸妈一听我没事了,顿时都松了口气。我心里难受,想起可能要和他们阴阳两隔,就跟我妈说一天没吃饭,想吃她做的饭。
母亲连忙去厨房做了一桌子夜宵,父亲还把他存了四年舍不得喝的酒拿出来,说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。
其实那也不是多么名贵的酒,只是两百多块钱一瓶的海之蓝,然而对于在工厂流水线做了一辈子的父亲来说,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礼物了。
饭桌上,母亲一个劲地给我夹菜,父亲也是不停地给周青峰敬酒,感恩他救我一条性命。等喝得多了,母亲还什么都没说,父亲就一直用满是老茧的手抹眼泪,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呜咽沙哑:“我就这一个儿子……我差点以为要没有他了。”
我鼻子一酸,差点掉下泪来。
真的……快没有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