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《凤煮九天之风华初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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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时辰后,他们回到了慕府,远远地,看到慕清婉带着几个护卫站在门外,像是在等人。

“三妹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慕清萧停下马车。

慕清婉上前道:“二哥,风浅呢?”

“找我有事?”

车帘掀开,凤浅从里面走了出来,脚刚落地,就见慕清婉右手一挥,下令道:“来人,将风浅拿下!”

凤浅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,就有两名护卫围上来。

慕清萧见情况不妙,立刻跳下马车,护在了凤浅面前:“三妹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你为什么要抓风姑娘?”

慕清婉愤愤道:“二哥,你快去看看爷爷吧!这一次,你也护不了她了!”

“爷爷……”慕清萧心头一跳,疾步往府里走。

凤浅微微蹙眉,分神之际,被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架住了。
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
“风浅,这一次你死定了!”慕清婉用阴冷的口吻说道,“走,带他去爷爷房里!”

凤浅察觉不妙,也没有挣扎,迫切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走进慕太傅的病房,凤浅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,还带着一丝恶臭,她眉头一皱,这好像是……

当她看到太傅的瞬间,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,没错,太傅中毒了!

只见太傅躺在床上,陷入了昏迷,脸色发黑,唇色发紫,床下还有一摊呕吐物,正是腐臭味的来源。

“爷爷,爷爷,您怎么了?”慕清萧跪伏在床头,着急地叫喊。

唰!一柄长剑飞掠了过来,架在了凤浅的脖子上。

凤浅没有躲,注视着剑的主人,问道:“慕夫人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
慕夫人冷着脸,怒不可遏道:“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?我倒想问问你,究竟对我公公下了什么毒?”

“我下毒?”凤浅吃惊。

“当然是你下的毒!”慕夫人斩钉截铁道,“这两天我公公滴水未进,唯一咽下去的食物,就是你做的蛋炒饭。不是你下的毒,还能是谁?”

凤浅蒙了,慕太傅吃了她的蛋炒饭中毒了?不可能啊!蛋炒饭她吃过,轩辕彻也吃过,他们都没中毒,为什么偏偏慕太傅中毒了?

“夫人,这里面肯定有误会。”

“误会?”慕夫人冷笑一声,“这几日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公公,别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毒!如果不是你下的毒,难道是我下的?”

“我娘怎么可能下毒?”慕清婉说道,“风浅,我慕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,你竟然对我爷爷下如此毒手?你的心肠也太歹毒了!”

凤浅迷茫了,她相信慕夫人所言非虚,看她们母女的神色,也不像是故意栽赃陷害,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

“那日慕太傅食用蛋炒饭前,王上也吃了,倘若饭里真的有毒,为何王上没事?”

慕清婉道:“彻哥哥一早就离开了慕府,是否中毒还不知道呢。要是他也中毒了,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!”

“什么,他走了?”凤浅只觉得雪上加霜,照眼前的局势看,她一时半会儿是洗脱不了嫌疑了。正思索着,脖子上忽然一凉,剑刃抵在了她脖子上,慕夫人冷冷说道:“快把解药交出来!只要你交出解药,我饶你不死!”

慕清萧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,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腕:“娘,这里面一定有误会,风姑娘是不会下毒的!昨晚孩儿陪着她,在藏书楼翻查了一整夜的医书,如果她真的要下毒害爷爷,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去翻查医书呢?更不会回来自投罗网!”

慕夫人的眼神微微动摇了,她也不愿意相信是风姑娘下毒,但除了她,她无法解释,还有谁有这个机会。

“清萧,你让开!无论如何,她的嫌疑最大,我绝对不能拿你爷爷的性命当赌注!”

“是啊,二哥!人心隔肚皮,说不定她只是装装样子,想要博取你的信任罢了。”慕清婉道。

慕清萧却坚定不移:“我相信风姑娘,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!”

“二哥,你真是没救了,你已经被她彻底迷住了。”慕清婉转头对慕夫人道,“娘,你把她交给我,我一定会让她乖乖交出解药!”

慕夫人沉吟片刻,很快有了决定:“好,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一定要让她交出解药!”

慕清婉获得许可,两眼顿时精光烁烁,这一刻,她已经等了很久。

“娘,不可以……”慕清萧欲上前阻止,慕夫人出其不意,“啪啪”点了他两处大穴,慕清萧整个人定在了那里,一动不动,担忧地望着凤浅,他张张嘴,却发不出声来。

凤浅察觉不妙,转身欲逃。“啪啪”,背后两处大穴被人用力一击,她也定住了。

糟糕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?任她再无所不能,碰上点穴高手,也无计可施了。

该死!她真是太大意了!但已经迟了,这次她栽了!

凤浅被慕清婉带进了一个冰窖,冰窖不大,一间屋子的大小,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冰块,大的三人合抱,小的方凳大小,一踏进这里,就感觉一股寒气直钻脚底,从脚底一路上冲,涌上头顶!

“就把她丢在这里吧!”慕清婉颐指气使道,一边说着,一边搓搓手,“风浅,我待你不薄吧,给你找了这么好一个地方!”

凤浅被两名护卫一推,倒在了冰面上,手触到冰面的瞬间,一股寒意透过她的皮肤,钻入了骨髓,带来阵阵刺痛。然而,她身上的穴道被封,导致她无法动弹一下,只从嘴里发出一声“嘶”。

慕清婉见状,格外得意,蹲下身来,揪起她一束头发把玩着:“我二哥已经被我娘关起来了,他是不会来救你的!彻哥哥去了边城,三日后才能回来,这三天,我会让你好好尝尝,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!”

凤浅无声地怒瞪着她,星眸里杀气滔天!该死的!虎落平阳被犬欺!慕清婉,你给我等着!这笔账,我早晚讨回来!

慕清婉蓦地对上她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,心底莫名地一颤,突然手上用力,将凤浅的头发连着发根狠狠扯起: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!你是不是在想,我究竟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你?你放心,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,因为那样太不优雅了,彻哥哥会不喜欢的……”

狠戾的表情一收,她松开了凤浅的头发,站起身来:“来人,将东西拿进来!”

凤浅的头皮被扯得发麻,眉头一拧,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然后就见冰窖外,走进来一名丫鬟,手里提了一个竹篮。

走近时,丫鬟掀开了盖在篮子上的一块蓝布:“小姐,按您的吩咐,东西都在这里了。”

慕清婉凑过去瞄了一眼,满意地点点头:“不错,是上等货!”

她使了个眼色,丫鬟立刻会意,蹲下身来,将竹篮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。

凤浅看清了篮子里的东西,微微一愣,更加一头雾水。那是一块块上好的猪肉,肉色鲜红,有光泽,闻起来很新鲜,略带腥味!慕清婉拿猪肉来做什么?越是未知,她心里越是发毛!

丫鬟和慕清婉对视一眼,阴险一笑,然后将一块块的猪肉围着凤浅,摆了一圈,那阵势看起来像是要进行某种祭祀活动……

“好了,我们走吧!风浅,我待会儿再来看你……”慕清婉走到门边,又回头望来,扯出一抹阴鸷的冷笑,“如果你还有命的话!”说完,她得意地离开了冰窖。

凤浅盯着摆放在她眼前的一块块猪肉,心里越来越不安,以她对慕清婉的了解,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。她的爷爷身中剧毒,她却连一句解药也没有问过,心里只想着怎么报复她,这样的人,又岂会让她安安稳稳地在冰窖里度过?

凤浅浑身的神经紧绷着,不敢有一丝松懈,但刺骨的寒气从皮肤浸透到血液,再到五脏六腑,那种透心的寒冷,让她浑身颤抖起来。

她想不通,她明明是好心来救人,怎么到头来却把自己赔进去了?

轩辕彻啊轩辕彻,你真是把我坑惨了!偏偏这个关键时刻,你又去了边城,难道我凤浅今日真的要栽在这里了?还有慕太傅身上中的毒,又是怎么回事?究竟是谁在陷害她?

凤浅心里一团乱麻……

就在这时,冰窖的门又打开了,进来的是一名守卫,扫了她一眼,眼神有些古怪,似乎还有些同情,他叹了口气道:“姑娘,对不起了!你以后做人还是学聪明点儿,千万不要再得罪三小姐了!”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。

凤浅斜睨着他的背影,眼皮开始突突直跳,来了,终于要来了吗?会是什么呢?

很快,答案揭晓了!“汪,汪汪,汪汪汪——”冰窖外,一团黑色的影子如离弦之箭,冲了进来。走近时,才发现是一条巨型的狼狗,它一身灰黑的毛发,像疯了一样,龇牙咧嘴,满身的毛根根竖起,瞪着血红的眼睛,张牙舞爪地向凤浅扑来!

凤浅双目圆睁,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,万万没想到“惊喜”居然是这个!

漆黑的瞳仁里,映着狼狗飞扑的身影,越来越近,她猛然闭上了双眼。

一股邪风扑面而来,刮得她的脸生疼,但没有想象中的撕咬,她微微睁开一只眼,立刻就对上了一团灰黑色的毛发,就在咫尺的距离,狼狗将摆放在她身前的猪肉一块块生吞了下去!

挂丝的唾液从它嘴里滴下,就落在凤浅的手背上,看得她心肝儿一阵惊颤!

猪肉越来越少,等它吃完了猪肉,下一个就轮到她这个大活物了!

不行,她必须做些什么,不能坐以待毙!可是,现在她既不能动,也不能说话,又能做什么呢?凤浅心急如焚,连忙向系统求助:“饭饭,饭饭,你在吗?快救命啊!”

[对不起,主人!您的求助,在系统的权限范围之外,饭饭也无能为力!]

凤浅直想骂娘,关键时刻,系统靠不住,她只能靠自己了!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森冷恐怖的寒意,凤浅慢慢抬眼,发现狼狗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她头顶上方,正流着哈喇子,居高临下地瞪着她!血红色的眼睛,带着嗜血的凶狠,让人不寒而栗。凤浅心下一颤。

那双血红的眼睛,那么冷,射出来的目光像锥子一样,让人后脊骨直冒凉气;又是那么深,锐不可当的穿透力,像毒针,让人发自灵魂深处地颤抖!

那种天生的深不可测和强者的威力,把她深深地震撼了……

她蓦地闭上了眼睛,当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,她的眼神彻底变了!锥子一样的冷,毒针一样的深!在她的眼睛里,永远看不到失败的气馁,只有宁可坚守孤独也不放弃自由的执着!就算下一刻就会死去,她也绝不会低头认输!

对上她的眼神,狼狗像是受到了挑衅,血红色的眼睛猛然睁大了,凶残地号叫着。然而,它没有立刻上前攻击,而是一遍遍地试探着,迂回着!凤浅没有退缩,它越凶悍,她的眼神就越狠辣!动物界的法则,永远是强者为王!你越是凶悍,别的动物就越是怕你,你稍一露出软弱,别的动物就会一下扑上来,将你残杀吞食个干净!她太明白这个道理了!

一人一犬,就这么对峙着。敌不动,我不动!

这时,冰窖的门忽然打开了,有守卫探头进来,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。

然而,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令原本对峙的局面彻底被打破了!

狼狗感受到了威胁,以为外面的人是要进来帮忙,所以它先下手为强,双蹄腾空而起,张着血盆大口,扑向了凤浅。

“该死!”凤浅大骂一声,忽然反应过来,自己可以说话了……

手指用力一张,发现身体也可以动了,她就势翻身一滚,连翻了三下,险险躲过了致命的一扑!而门外的人见状,吓得连忙锁紧了大门。

“浑蛋!”凤浅又是咒骂一声,双手撑地,在狼狗下一个飞扑之前,弹跳而起,快速地奔跑。狼狗追着她,凶残号叫着,在冰窖里狂奔!

门外,慕清婉并未走远,听到冰窖里传出阵阵的号叫声,她得意地笑了起来:“风浅,本小姐怕你一个人寂寞,特意给你安排了宠物陪伴,你应该感谢本小姐才是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丫鬟掩嘴笑道:“大灰已经饿了两天了,它肯定很满意小姐给它准备的食物。”

主仆俩大笑着,忽然冰窖里安静了下来,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

“怎么没声音了?”慕清婉奇怪道。

守卫道:“刚刚属下看到风姑娘被大灰追着一阵疯跑,现在多半已经被大灰追上,活活吃了!”

丫鬟道:“小姐,万一她真的死了,太傅的解药怎么办?”

慕清婉阴冷一笑:“怕什么?如果真的是她下的毒,解药一定就在她身上,等她死了,再搜她的身不就行了?”

丫鬟:“还是小姐聪明!那个风浅真是不自量力,区区一个宫女,也敢和小姐争宠,简直不知死活!”

慕清婉脸色一变,狠狠瞪她:“她配和本小姐争宠吗?”

丫鬟:“是是,她给小姐提鞋都不配!”

慕清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,盯着冰窖的门,眼珠子一转道:“你把门打开!本小姐要亲自看看她被狗生吞活剥的样子!”

守卫打开了冰窖的门,里面静悄悄的,安静极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恐怖的血腥味。

“狗和人呢,怎么都不见了?”守卫站在门边,探头往里面望了望,看到冰窖里面空荡荡的,地面残留着一摊摊血迹,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,却不敢往里走。

“让开,没用的东西!”慕清婉从后面一把推开了他,径自往里走。

“小姐,小心啊!”丫鬟想要跟上去,突然,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。

慕清婉猛然回头,露出惊愕的表情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只见门后,一人一狗站在那里,虎视眈眈地看着她,如同在盯着他们的猎物!

凤浅伸手摸着大灰狗的头,大灰狗安静地蹲在她的身侧,吐着舌头,活像一条哈巴狗,哪里还有方才张牙舞爪的凶残模样?
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慕清婉惊恐地瞪着凤浅,如同在看魔鬼,就是敲破她的脑袋,她也想不通,为什么明明凶残如狼的大灰,此刻乖顺得像只猫,这太不可思议了!

凤浅冷哼一声,冷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,漆黑的瞳仁里闪耀出锥子般犀利的精光,杀气毕露:“你想知道吗?那就让我来告诉你……大灰!”

听到她的指令,大灰狗的气势立刻变了,一根根的毛发倒竖而起,血红色的眼睛爆射出了凶光。慕清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想要逃,却发现两腿打着颤,竟一步也挪不开了。

“不,不,你不能这么对我!我、我可是慕家三小姐……”

凤浅忽然笑了,笑得前俯后仰:“哈哈哈哈……我不能这么对你?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!慕小姐,是不是在你眼里,别人的命都如同草芥,唯有你的命珍贵无比?当你把狗放进来的那一刻,你就应该想到后果,想要赢,就得先输得起!”

她的眸子蓦地一黯,下一刻,精光爆射,那目光竟比大灰狗还要毒辣凶狠!

“大灰,上!”

话音一落,大灰狗立刻如离弦之箭,飞冲了出去,几个跳跃,扑上了慕清婉,将她按倒在地,凶残地撕咬起来!

“啊——啊——救命啊——”慕清婉凄厉地惨叫着,毫无还手之力。

咝啦!她的胸口被抓出了血痕!咔咔!她的肩骨被咬碎了一截!血肉模糊!场面血腥极了!

门外,守卫和丫鬟在用力撞门。门内,凤浅用力抵住门板,冷冷地看着在大灰狗嘴下痛苦挣扎嘶号的慕清婉,想到自己方才差一点儿就丧身在狗嘴下,她满腹的愤恨,就算眼睁睁看着慕清婉被活活咬死,她也没什么可同情的,这就叫害人终害己。但想到那一抹清雅温和的身影,她的眉头微微一皱,倘若失去了妹妹,他应该会很难过吧?毕竟他一直以来都真心诚意地待她,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她、帮助她的人,这样的人,她又怎么能让他难过痛苦呢?

仇要报,恩也要报!关键时刻,她挪了挪身子,从门后离开了。守卫和丫鬟立刻冲了进来,看到屋内的一幕,他们都惊呆了!

“小、小姐——”

“还愣着干什么?快救人啊!”

一群人和一只狗围斗起来。

等一切平息,大灰狗被乱剑砍死,慕清婉也昏死过去,大家回头再去找凤浅时,霍然发现她已消失无踪。

“快,快去禀报夫人!人跑了——”

慕夫人得知消息,第一时间赶来,看到女儿的状况,她脸色大变!

“婉儿,婉儿,你怎么样了?”

慕清婉陷入昏迷,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
慕夫人探了探她的脉息,确认只是昏睡,这才松了口气,余光瞥见了血淋淋的大灰狗,她的眉头一紧。

“怎么回事,是谁把大灰狗放进冰窖的?”

面对她的质问,守卫们一个个低着头,不敢吱声。

慕夫人是何等聪明之人,见此情景,立刻明白了些什么:“还不快把事情经过细细道来!”

守卫于是把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,慕夫人听着听着,眉头拧成了川字,忽然一拳用力砸在门板上:“愚蠢!如果她真的被咬死了,找谁要解药去?现在好了,人没咬伤,反倒把自己给咬伤了!蠢,蠢笨至极!”

丫鬟哆嗦着,小声道:“夫、夫人,大灰狗是小姐养的宠物,按理说不会咬自己的主人,一定是那个女人给大灰狗下了蛊,她、她太可怕了!必须把她抓回来,让她给小姐偿命!”

慕夫人闻言,心头一惊,是啊,大灰狗是婉儿的宠物,怎么反过来咬自己的主人?

这个风姑娘也太邪性了!

“来人!把府里所有人都派出来,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回来!”

“是,夫人!”守卫领命,就要离开。

忽然,慕夫人抬手,阻止了他们:“等一下!”

慕夫人深嗅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:“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?”

众人拿鼻子深嗅了几下,面面相觑。

“夫人,好像是米饭的香味。”

“不是普通的米香,像是蛋炒饭……”

慕夫人黑眸一亮,快步奔了出去。

当她来到厨房门口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灶台前的凤浅,她神情自若地站在那里,正动作娴熟地炒饭。她的目光认真专注,旁若无人,哪里像个正在逃亡的囚犯?

慕夫人神色一凛,抬了抬手,制止了正欲冲进去拿人的护卫们。

慕夫人心里明白,以凤浅的实力,如果她想要走,她早就走了,既然她没走,就不会再逃。

慕夫人的判断是对的,凤浅根本没打算逃,她没有下毒,所以这个黑锅她不背!至少在轩辕彻回来之前,她不打算离开慕府!

“夫人,要来一盘蛋炒饭吗?”凤浅忽然回头,冲慕夫人盈盈一笑。

慕夫人面色一寒,斥声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!你害了我公公,现在又害了我女儿,到底是谁借你的胆子?”

凤浅不慌不忙,神情自若:“首先,我没有害慕太傅!我是王上派来的,如果真的是我下毒,那也是得了王上的授意,您认为王上会对自己的恩师下毒吗?”

慕夫人一怔,其实她也想过这个问题,但王上是绝对不会害公公的,她深信不疑。可这几日来,她寸步不离地照顾公公,真的想不出,还有什么机会能导致公公中毒,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那几盘蛋炒饭了。秉承着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的精神,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凤浅!

凤浅继续说道:“其次,我也没有伤你女儿,伤你女儿的是那条狗!”

慕夫人脸一僵,发现自己竟无以反驳,因为女儿的确是被大灰狗咬伤的,凤浅并没有动手,可狗为什么会咬自己的主人,还不是受了她的蛊惑!

“我知道你口齿伶俐,我说不过你!但说一千道一万,你都是下毒的最大嫌疑人,所以,我绝对不能放过你!”她挥了挥手,“来人,把她带回冰窖!”

“等等!”凤浅说道,“就算是死刑犯,砍头之前也有一顿断头饭吧?等我将剩下的蛋炒饭做完,我自会跟你们去冰窖。”

慕夫人讶异地看着她,明明身陷险境,却从容不迫,风骨傲然,若是撇开公公和女儿的事情不说,她倒真有些欣赏她,不过,她是个极为护短之人,凤浅伤了她的女儿,这笔账,她必须好好跟她清算!所以,她还是下令,将她关进冰窖,就让她在里面吃吃苦头!

“等她做完,立刻带她回冰窖!”说完,慕夫人走了,留下几名护卫,守在了厨房门口。

凤浅没有在意,继续做蛋炒饭,她把希望重新寄托在抽奖上面,期盼这一次能够抽到大奖,也好让她早日摆脱毒害太傅的嫌疑!

十盘蛋炒饭完工!叮——恭喜宿主已熟练掌握蛋炒饭技能,蛋炒饭自动升级为蛋炒饭2。0!叮——奖励《红烧肉技能书》一本(说明:制作红烧肉,必须使用灵火种)!

凤浅眨了眨眼:“蛋炒饭2。0?”

[恭喜主人,经过您这几天的努力,您的蛋炒饭技能已经升级,蛋炒饭2。0在色香味形意养等方面都要远远超过蛋炒饭1。0。]

“色香味我可以理解,形意养又是什么?”凤浅好奇地问道。

[形,是从色中分割出来的,主要是讲究成菜的形状及装饰。]

“意呢?”

[意,是从色和形中升华而来,就像喝茶,讲究个意境和气氛一样,食物也要体现出文化内涵来,比如菜品的名称要尽量和材料、成品的菜形相呼应。]

“哦,这么个意啊,那养呢?”

[养,也可以理解为养生!有句老话,叫食能养人,药补不如食补,好的菜品,不但可以养生、强身健体,更能治病救人!]

“治病救人?”

[对!蛋炒饭2。0已经具备了治病救人的功效!]

“那都能治什么病呢?”

[主人读了这么多的医书,医书里可有提到大米的特性和医用价值?]

“大米味甘,性平,有补中益气、健脾养胃、益精强志、和五脏、通血脉、聪耳明目、止烦、止渴、止泻的功效。”

[那鸡蛋呢?]

“鸡蛋也是味甘、性平,有滋阴润燥,养心安神的功效。蛋清甘、凉,能清肺利咽,清热解毒。蛋黄甘、平,有滋阴养血、润燥熄风、健脾和胃的功效。”

[那两者结合在一起呢?]

凤浅恍然大悟:“我明白了,自古以来,就有食补一说,现在我们用的是灵材,因为灵气充盈,自然而然就将这些食材的医用价值放大化了,能够更有效地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!”

[主人真聪明,一点就通!]

凤浅笑了笑,又问道:“那灵火种又是怎么回事?”

[红烧肉采用的食材是灵猪腹部的肉,也就是俗称的五花肉,但灵猪是活物,相比大米、鸡蛋这些死物,体内储藏了更多的阴寒之气,必须用灵火种,才能将这些阴寒之气祛除,让食用者更好地吸收灵猪肉质内的灵气!]

“可灵火种要去哪里找呢?”

[这就要靠主人您自己了!]凤浅撇撇嘴,就知道最后还是要靠自己。

“对了,我还要抽奖!”叮——抽奖开始!

彩色的圆盘飞速旋转起来,凤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百草液、百草液……一定要是百草液啊!”叮——获得霉运符两张(说明:时效一刻钟)!凤浅气得拍桌!怎么又不是百草液?系统专门和她作对的吧,她越想要百草液,系统偏偏就不给百草液,真是气死她了!郁闷的她,也没心情研究霉运符了,开始大吃特吃,拿食物发泄!

另一边,慕清婉醒了,她的胸口留下三道明显的抓痕,左边的肩骨断了一根,痛得她死去活来。

“啊,啊,痛死我了,痛死我了!”

“娘,我好痛,我不想活了,你让我去死吧!”

“风浅,我要杀了你,你不得好死——”

蓝月茹走进房间,看到的恰是慕清婉被慕夫人按在床上又哭又号的一幕,她惊呆了!

原本她是来告知师父今日的考核结果,没想到一进慕府就听说三小姐被狼狗咬伤了,她以为只是咬了一小口,谁知一进屋就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。

“师父,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走上前去。

慕清婉看到她,立刻瞪大了血红的眼睛,大声号道:“蓝师姐,你来得正好!你一定要替我报仇!风浅,是风浅害我!我和她誓不两立!”

“怎么回事?”蓝月茹诧异道。丫鬟立刻上前,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。

蓝月茹面色一冷:“这个风浅,也太胆大妄为了!她先是下毒害了太傅,现在又重伤了清婉师妹,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慕府放在眼里!”

她扭头对慕夫人道:“师父,绝对不能纵容她!对她这种人,就不能太仁慈,你越是对她仁慈,她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!想要得到解药,还是要严刑逼供!如果师父不方便出手,就把她交给我,我自有办法让她交出解药!”

慕夫人皱了皱眉,摇头道:“她终归是王上派来的人,在王上来之前,我不想再节外生枝!”

她起身道:“月茹,你来得正好,留下来陪陪婉儿,我还要去处理别的事。”

慕清婉却不依,大声叫嚷着:“娘,女儿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,您都不向着女儿,女儿不活了……”

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伤口被拉扯,痛得她满头大汗,嗷嗷直叫。慕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,离开了房间。

蓝月茹扶住慕清婉,安慰道:“清婉师妹莫急,这事师父不管我管!”

慕清婉闻言,眼睛登时亮起,希冀地抓住她的手腕:“蓝师姐,你一定要替我报仇!这口气,我咽不下!”

蓝月茹回握她的手,眼底精光飞掠:“放心,我有办法对付她!你咽不下这口气,我也咽不下!”

想到她在藏书楼受到的羞辱,蓝月茹心底的怒火就燃烧起来,因为这件事,现在学院的学生,人人都在背后议论她,无论她走到哪里,仿佛都能看到大家嘲笑的目光。

做完十盘蛋炒饭,凤浅被带回了冰窖,冰窖被人清洗了一番,但依然能闻到血腥味。

刺骨的寒气,无孔不入,若不是方才吃了十盘蛋炒饭,储存了足够的能量,她恐怕连一刻也待不下去。她不敢坐下,抱着双臂,在冰窖里来回踱步取暖。

这一刻,她比任何时候都盼着见到轩辕彻,她有种莫名的预感,轩辕彻一定会相信她!

慕太傅身上的毒,中得太蹊跷了,不怪慕夫人怀疑她,但她真的没有下毒啊!可又会是谁下的毒呢?她百思不得其解!

这时,冰窖的门忽然打开了,走进来一个熟人。凤浅眯了眯眼:“蓝月茹,你来做什么?”

蓝月茹踱步走了过来,环扫了一周,气定神闲道:“我看你这里环境简陋,特意给你带了点儿礼物来。”凤浅冷笑:“你会这么好心?”

“就知道你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……”蓝月茹朝后面挥了挥手,立刻有下人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姜茶,她亲自端了过来,递上前道,“这是刚刚熬好的姜茶,趁热喝吧,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需要它。”

盯着她手里的姜茶,凤浅冷眸半眯,不动声色,用脚指头想,也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心。

蓝月茹见她怀疑,淡淡笑道:“你该不会以为我在里面下了毒吧?好,我喝给你看。”

说着,她端起碗来,喝了一大口,咂巴着嘴,叹道:“嗯,用料很足,火候刚好……你确定真的不要来一口?”

凤浅冷眼看着她,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可即便真的没有下毒,她也绝对不会碰她送来的东西。

“如果没其他事,你可以滚了!”

“可惜了,浪费了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这碗姜汤。既然你不喝,我留着也没什么用,还是倒了吧!”蓝月茹忽然右腕一振,毫无预示地将姜汤泼了出去,目标正对凤浅!

凤浅一早防备着,一个敏捷的旋身,接着一个跳跃,避开了她的攻击!姜汤洒在了冰面上,冒起一层白烟,眨眼的工夫,就凝结成冰。“蓝月茹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凤浅恼怒道。倘若这碗姜汤洒在她身上,后果可想而知。

蓝月茹淡淡一笑:“身手不错,但如果是这样,你还能躲得开吗?”

她忽然击了三下掌,掌音落下,立刻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,手里提了满满一桶水,水面冒着热气,还有浓浓的姜味,分明是满满一桶姜茶。

凤浅皱眉:“你该不会这么幼稚吧,跑来这里,就为了跟我玩泼水的游戏?”

蓝月茹笑而不语,又是三击掌。紧接着,又从门外走进来一人,手里同样提了满满一桶姜茶。凤浅眼皮一跳,顿觉不妙。谁知蓝月茹还没有完,继续击掌。
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,每个人手里提的都是满满一桶姜茶。

不到一会儿的工夫,十几个人将凤浅团团围住了!凤浅的眼皮一阵狂跳:“蓝月茹,你敢?”

“你看我敢不敢?”蓝月茹的脸阴沉得犹如鬼魅,她邪气地勾了勾唇,手臂大力一挥,“给我泼,使劲地泼!”

霎时间,滚烫的姜茶,铺天盖地泼来!凤浅躲无可躲,立刻拿出如意锅,遮挡住自己的脸。脸是保住了,可身上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幸运了,被浇了个湿透。滚烫的水碰到皮肤,灼热发麻,而四周围又是寒气逼人,她整个人就陷在了冰火两重天中!终于,攻击停止了。

凤浅浑身上下湿透,身上的灼热还没褪去,刻骨的寒意就欺了上来,挂在衣服上和肌肤上的水珠眼见着立刻凝结成冰!

见状,蓝月茹满意地笑了:“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,你还满意吧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蓝月茹,你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让你好过!”不顾一切地,凤浅突然冲了过去,飞身扑向蓝月茹。

蓝月茹疾步倒退,几名护卫立刻冲上来,架住凤浅,但凤浅的一只手还是牢牢抓住了蓝月茹的一条胳膊。

“放开我!”蓝月茹面色一厉,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,朝凤浅的手背刺了下去,又狠又辣,迫使凤浅不得不撒手。

恢复了自由的蓝月茹,得意地一笑:“你就在这里慢慢享用我送的礼物吧,明日我再来看你!”

很快,蓝月茹带着她的人,撤了个干净。独留下凤浅一人打着哆嗦,浑身发颤。

蓝月茹这招真是太狠了,冰窖的温度本来就很低,现在她身上湿漉漉的,水珠都凝结成了冰碴,再这么下去她非冻成冰人不可!

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,体温在急剧下降,凤浅有些熬不住了,立刻原地跑跳起来,增加体温。

“蓝月茹,咱们有来有往,你也慢慢享用我送你的礼物吧!”

她苍白的唇角一勾,露出一丝冷笑。方才抓住她手臂的刹那,她悄悄将一张霉运符贴在了蓝月茹的身上,霉运符只有她自己能看到,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。她很好奇,霉运符的功效,究竟如何?

教训完凤浅,蓝月茹心情舒畅,一次次栽在凤浅手里,这次总算风水轮流转,把债讨了回来,一想到凤浅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,她就忍不住发笑。

丫鬟仰望着她,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:“蓝小姐,您真是太厉害了!什么叫兵不血刃,这才叫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!”

丫鬟的马屁拍得很有水准,听得蓝月茹十分舒心,她淡淡一笑道:“你们二少爷呢,他在哪里?”丫鬟道:“二少爷被夫人关起来了。”

蓝月茹目光一闪,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,两颊泛起一层霞色:“你带我去看看。”丫鬟点头:“蓝小姐请!”

蓝月茹抬脚,就要迈下阶梯,站在一旁的下人突然手一滑,木桶落了地,滚下阶梯,恰好滚到蓝月茹的脚边,蓝月茹的脚下意识地一收,顿了一顿,身后的丫鬟却反应不及,撞在了她背上,蓝月茹向前一个俯冲,刚刚收起的右脚因惯性作用,又向前迈了出去,踩在了木桶上,整个人狠狠向前栽去,“扑通”摔了个瓷实!

“蓝小姐!”

“蓝小姐,你没事吧?”

“对不起,蓝小姐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蓝月茹摆了摆手,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,冷冷地道:“我没事。”

她的脸色有些难看,拍拍灰尘,理了理衣服,继续往前走。

经过花园时,有下人正在施肥,也有下人在修缮屋顶,突然“吧嗒”一声,一块瓦片从天而降,蓝月茹一惊,向后退了一步,不料踩到一根树枝,脚下一滑,身子向后倒去,咔,好巧不巧,她一屁股坐进了肥料桶!

蓝月茹当时就崩溃了!

“该死的,谁把肥料桶放在这里了?”

“对不起,蓝小姐,小的该死……”下人连连道歉。

丫鬟急道:“蓝小姐,你还好吧?”

蓝月茹憋红着脸:“快扶我起来,我被卡住了。”

丫鬟一惊,连忙伸手去拉她,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肥料桶里拉出来。

一转身,蓝月茹的屁股后面,全是湿答答的肥料。

众人憋红了脖子,纷纷扭过头去,想笑不敢笑。蓝月茹郁闷坏了,怎么接连遇到这种倒霉事儿?“你们都别跟着我!”她大吼一声,独自向前走去。

忽然,哗啦啦——

一排瓦片从她头顶上方滑落下来,砸得她头破血流。蓝月茹呆立在那里,忘记了反应。

“蓝小姐,你流血了。”丫鬟惊叫着,目瞪口呆。

见过点儿背的,没见过她这么点儿背的,短短时间内就连栽了三回!摔了,卡了,砸了!

万分之一的巧合,都发生在了她一人身上,蓝月茹头上鲜血直流,表情跟死了爹一样。

这还没完,更让她崩溃的是,慕清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,看到了她最狼狈的一面。

她的表情如丧考妣,转身就要跑,谁知踩到一块碎瓦片,脚下一滑,整个人飞扑了出去,摔了个狗吃屎!蓝月茹趴在地上,扶着腰,痛苦地哀号:“我的腰,动不了了……”

真是倒血霉了!她想死的心都有了,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碰上了?

慕清萧诧异地瞥了她一眼,呆了片刻,转头问丫鬟:“风姑娘呢,她在哪里?”

丫鬟支吾道:“她在、在冰窖里。”她话音一落,就见一阵风飘过,失去了慕清萧的踪影。

蓝月茹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,差点儿吐血,她摔倒在这里,他不闻不问,却去关心一个下毒害了他爷爷的人,她心里恨啊!

在丫鬟的搀扶下,她从地上爬了起来,扶着腰,捂着额头的伤,快步离开,离开之时,她四下警惕地瞄着,生怕哪里又突然冒出来意外事故,她都有心理阴影了。

真是太邪门了,她不就整了下凤浅吗?怎么就碰上这么多倒霉事?她可真是个祸害!

慕清萧快步赶到冰窖门口,护卫拦住了他:“二少爷,夫人吩咐了,不许任何人进去。”

“你们让开!风姑娘是王上派来的人,你们怎么可以把她关在冰窖里?”慕清萧试图往里闯,“你们再不让开,就休怪我不客气!”

但看守的护卫实力不弱,将他拦住了:“二少爷,我们也是奉命行事,请你不要为难我们!”

慕清萧深知他们是奉了母亲的命令,也不为难,朝里面高喊:“风姑娘,你在里面还好吗?”

冰窖里,凤浅蜷缩成一团,冻得瑟瑟发抖,嘴唇泛着紫色,听到慕清萧的声音,她立刻跑到门边喊:“慕、慕公子,有、有王上的消息了吗?”

慕清萧回:“我不知道,我一直被我娘关着,刚刚才逃出来……不过你别着急,我现在就去求我娘,让她把你放出来!”

听脚步声,他像是要离开,凤浅连忙喊住他:“等一下!”

她知道,蓝月茹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,必定是得到了慕夫人的默许,何况她还伤了慕夫人的女儿,慕清萧此刻去求她,她是肯定不会松口的,说不定还会因此迁怒于他。

“慕公子,马上去找王上,让他来救我,要快!”

再不快的话,她怕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。

慕清萧闻言,踌躇片刻道:“好,我马上去找王上,你一定要等我回来!”

慕清萧走了,留下凤浅一人,继续和寒冷交战。她蜷缩在冰窖的一角,瑟瑟发抖,寒气像一根根针,一遍遍地扎着她,深深刺入肌肤!一个时辰过去,两个时辰过去……

随着时间流逝,体力一点点被抽干,血液流得越来越慢。凤浅的脸色苍白如纸,眼圈发青,脑袋晕晕的,有点儿喘不上气来,全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她!

终于,一个黑夜过去了,伴随着鸡鸣,迎来了第二天。

她始终坚信,这一次,自己一定能熬过去。但她还是太乐观了,现实又给了她惨痛的一击!冰窖的门再次被打开,头上包着白布条的蓝月茹出现在了门口,她的身后,下人们一个个提着水桶,走进冰窖,瞬间就将冰窖填满。

凤浅的眼神晃了晃,脑里警钟轰鸣!又来?

“你们给我泼,狠狠地泼!”蓝月茹一声令下,十几人立刻围上去,滚烫的姜茶水,海浪一样,一波接着一波,劈头盖脸泼来!

凤浅拿如意锅死死挡住自己的脸,但别处还是无可避免地又被洗礼了一遍,她怒不可遏:“蓝月茹,你疯了吗?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
蓝月茹冷笑:“我管你是谁!挡了我的路,坏了我的事,就算你是王后,我也照泼不误!”

凤浅愤怒地咬牙,本想拿王后的身份压她,可是现在看来行不通,说不定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,害怕她日后报复,杀人灭口也难说!

“好吧,我认输了!我告诉你,解药在哪里。”

蓝月茹一愣,连忙抬手,阻止了下人,上前两步道:“你快说,解药在哪里?”

凤浅抬眼,看了看她头上的白布条,心领神会,看来昨日用在她身上的霉运符还是起了作用的!

凤浅冲她招招手:“你走近一点儿,我只告诉你一个人!”

蓝月茹满脸狐疑,但还是又走近了两步:“说吧!”

凤浅摇头:“你不敢靠近我,是在怕我吗?”

明知是激将法,蓝月茹还是不淡定了,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于是又走近了一步。

就在这时,凤浅忽然伸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钩子一样的眼神,深深扎进她的眼里:“你记住,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,来日我必定十倍奉还!你最好求神拜佛,别让我离开这里!”

对上她毒针一样犀利的眼神,蓝月茹灵魂深处猛然一颤,她用力推开了凤浅,胸口憋闷得厉害,像是发泄一般,她对着下人咆哮:“泼!给我继续泼!”

她一边吼一边向后退着,忽然脚下一滑,“扑通”摔了个四脚朝天!

一个下人恰好站在她身后,她这一摔,下人也跟着摔倒在地,手里的水桶一甩,咚,甩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,那人胸前被水桶一击,“哎哟”叫了一声,身子一扭,水桶口子也偏了方向,朝蓝月茹的身上泼去!

无独有偶,其他人也不知怎么的,一个接着一个出了状况,全部将水桶对准了蓝月茹,滚烫的姜茶,齐齐往她身上泼了过去!

凤浅还有如意锅挡脸,蓝月茹哪里有准备?她更不会想到,自己千辛万苦准备的姜茶,居然会往自己身上招呼!

猝不及防地,还没等蓝月茹从地上爬起来,滚烫的姜茶就劈头盖脸地朝她泼了下来!

一时间,她傻了眼,直到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痛,她才失声惊叫起来:“啊——我的脸!”

众人惊呆了。只见蓝月茹仰身倒在地上,浑身湿透,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脸,那张冰山美人的脸,此刻被热水烫得肥了一圈,红肿红肿的,再加上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,让人不忍直视!这张脸,算是毁了!

凤浅也看傻了,原来霉运符的功效是这样的……这也太大快人心了!

她刚刚抓住蓝月茹手腕的时候,把第二张霉运符又贴在了蓝月茹的身上,没想到当场就应验了。

虽然身上的疼痛和冷意在加剧,但看到蓝月茹比她更惨,她顿时心情舒畅多了。

“蓝小姐,你没事吧?”

“快、快把蓝小姐扶出去!”

“见鬼了,怎么泼到蓝小姐身上去了?”

“我也是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”

一群人吵吵嚷嚷的,扶着蓝月茹离开了冰窖,终于,冰窖又恢复了安静。

待姜茶的热度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更森冷的寒气,身上的水都结成了冰,头发一缕一缕的,挂着冰条,凤浅的脑袋越来越沉,她努力想要睁大眼睛,却渐渐地力不从心了。

突然,她眼前一黑,再也坚持不住,向后倒去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隐约地,她听到了冰窖门打开的声音,有人走近的脚步声,还有人唤她名字的声音……

她像是陷入了一潭黑色的沼泽,身子不断地往下坠,直到整个人被吞没,她濒临窒息!

几乎是瞬间,一双手伸出,牢牢拽住了她,将她从黑色的沼泽里拉了出来,让她重见光明,让她得以呼吸。

她挣扎着撑开眼皮,透过狭长的细缝,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,他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,高大神俊,犹如天神下凡……

身子一轻,有人抱起了她,淡淡的暖意隔着衣物幽幽传来,源自人类最本能的反应,凤浅循着暖源,将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贴了上去。

“好暖啊!”她小声嘀咕着,脸颊紧紧贴在了暖源上,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。

四周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!

她不知道的是,她紧紧贴着的暖源不是别的,正是从千里之外赶来的轩辕彻。

他挺拔伟岸的身躯僵在了那里,低头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上的人儿,额头的青筋突突暴跳着,五官线条紧绷,面色如铁!

落影站在一旁,目瞪口呆。

慕清萧赶来冰窖,看到这一幕,也是呆了一呆,红着脸道:“王上,让我来吧!”

他伸手去接,不料轩辕彻理都没理,抱着人,擦着他的肩直接走了出去。

门口,慕夫人忐忑地站立一旁,看着轩辕彻亲自将人抱了出来,很是震惊!

传闻王上不近女色,纵使王宫佳丽无数,但除了王后,听说还从未宠幸过一人。

那日见王上揽着风浅去了客房,一下午都没有出来,她就觉得十分诧异,按照宫里的规矩,侍寝这等大事是要记录在案的,侍寝过的宫女也会立刻受封晋升,可事后,风浅就去了天鸿学院,王上去了边城,两个人各忙各的,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
当时她就想,或许王上根本没瞧上风浅,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,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。然而此刻,她却不这么认为了,能够让一国之君亲自抱着的人,又岂会只是简单的露水情缘?

她将风浅关在了冰窖,接着又有婉儿和月茹先后找她的麻烦,王上会不会因此怪罪于慕家呢?她心里七上八下的,十分不安。

听闻王上来了,慕清婉死活要从床上爬起来,在丫鬟的搀扶下前来见他,结果一进院子,就看到轩辕彻抱着风浅从冰窖里走出来,风浅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,亲密得不能再亲密。看到这一幕,她的胸口、肩部又开始隐隐作痛……

凭什么?凭什么彻哥哥要那么抱着她?她以前可是碰碰他的衣角,都会被他无情拂开的,风浅她凭什么?

“彻哥哥……”

她面色苍白如纸,楚楚可人地唤了他一声,试图引来他的垂怜。谁知,轩辕彻看也不看她一眼,抱着人,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,她呆立在那里,心碎了一地!

轩辕彻迈步穿过慕府的园子和长廊,幽兰的气息时不时地拂过他的脖子,咕哝的声音模糊不清,他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儿,想要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,入目的却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,眉头轻皱着,没有一丝血色,他很诧异,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!

临走前,他留了人盯守慕府,所以在慕夫人的人还没赶来之前,他就已经收到消息。他心系恩师的安危,抛下公务,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,中途遇见前来报信的慕清萧,才知道王后被关进了冰窖。他想着慕夫人是有分寸之人,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,让她在里面吃点儿苦头磨磨性子也没什么,可是当他走进冰窖,看到她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,毫无生机的样子,他还是震惊了一下。

临走前,他还清晰记得她活蹦乱跳、嬉笑怒骂的样子,可一转眼,她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他倒有些不习惯了。

鬼使神差地,他弯身将她抱了起来,触手的温度像在抱一块冰块,冷得透心,她的衣服上挂着冰碴,无一处完好,她的身体也是冰凉刺骨,有那么一刻,他以为她已经死了。

然而,当他将她整个儿抱起的时候,她突然轻嘤了声,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缠来,她的手、她的脸,她的身体,紧紧地黏着他,汲取温度。他还从未见过这般顺杆上爬的人,就在他僵住打算扔开她的时候,她却咕哝地在他耳边说了句“好暖啊”,嘴角绽开一抹满足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笑容,那么动人,那么让人心颤,鬼使神差地,他竟再次容忍了她大逆不道的行为。

走着走着,来到了客房,他抱着她走了进去,她身上的寒气太重,带走了他大部分的体温,他必须立刻将她处理掉!是的,立刻处理掉!

于他而言,她不过是一件毫无温度的政治工具,一个先王遗旨丢下的包袱,如果非要再加上一样,那便是他孩子的母亲,但这些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,就连孩子也是个意外,除此之外,她之于他再没有任何的意义。所以,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甩掉她,对她撒手不管。

他这么想,也这么做了,将她丢到床上,起身就要离开,忽然手上一凉,一只冰冷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,沙哑略带哀求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:“别走,不要丢下我一个人!”

他冷冷地看她一眼,以为这样就能博取他的同情?那她就错了,他从来都是铁石心肠之人,绝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怜香惜玉!

他用力抽手,她用力握紧,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道,他一时竟是没有挣脱!他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,暗暗运气,想要用内劲震开她,忽然,耳边又钻入她迷迷糊糊的声音:“轩辕彻,你怎么还不来?”

他一愣,听她微弱的声音继续说道:“你会相信我的,对吗?”他眉头微锁,俯首细听。

“虽然……我不怎么喜欢你,但我觉得……你是可以信赖之人……你不来,我不走,我要证明……我是清白的……”

他心头微微一颤,忽然想起落影先前和他提过,王后用一锅一铲击退两名杀手,十分古怪,现在他才霍然明白,她如果想走,完全是有能力离开的,可是她没有走,选择留下来,为的就是等他来为她平反。她居然如此信任他,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作赌!

这个倔强又奇怪的女人,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!

落影走过来,看到王上在发呆,忍不住上前道:“王上,大夫来了。”

“嗯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却不见王上有离开的意思,落影微微错愕,目光落在了王后拉着王上的手上,王上居然没有挣脱王后的手,这真是太神奇了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?

脑袋昏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,她依稀看见了一个伟岸神俊的身影,将她从黑暗的沼泽里拉了出来。

“好暖啊!”她整个人粘在了那人身上,汲取温暖,那人没有推开她,她满足地笑了。

那人抱着她,像是进了一个房间,把她放在了一张软绵绵的床上,然后他就要离开,她着急了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:“不要走,不要丢下我一个人!”

在这个陌生的地方,她无依无靠,她真的好累好辛苦。

“松手,让大夫给你把把脉。”

“不要!你会把我丢下的。”

“你怎么这么麻烦?”

“不要走!”

“孤不走。”

“你骗人!我一松手,你就会走的。”

“孤不走。”

“那你和我拉钩!你要是走了,一辈子讨不到夫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!”

“……”

他终于和她拉钩了,她安心地笑了!头好痛,她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,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。等再次醒来的时候,她感觉头轻松多了,身体也没有那么烫了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首先入目的是木质的天花板,古色古香的建筑,一下子将她拉回现实,原来她还在慕府啊!

手指动了动,感觉有些不对,她侧头一看,发现自己的手正握着另一只明显大了一号的手!那只手非常漂亮!修长的手,结实有力,骨节分明,赫然是一只男人的手,更让她咂舌的是,她的手竟和那只大手十指相扣着,这是情人间才有的握手姿势,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。

她慢慢抬眼,想看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,却一眼看到了那身明黄色的龙袍,她心下一惊,已然猜到对方是谁了。太丢人了!她怎么抓了他的手呢?

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,难道说方才她梦里看到的人,是他?从头到尾都是他?

她……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?啊啊啊,她真是要疯了!完了,她现在该怎么办?真是太丢人,太尴尬了!她眼睛一闭,身子一挺,无耻地决定继续装睡,当作什么也没发生。

但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意:“你还想装死到什么时候?”

凤浅暗暗咬牙,什么装死,明明只是装睡而已!她先睁开一只眼,又睁开一只眼,忽然眼珠子一转,计上心来,她快速抽出手来,恶人先告状:“你、你抓我的手干什么?你这个登徒子,你乘人之危!”轩辕彻阴沉着俊逸的脸,冷冷地看着她。

落影在一旁看得傻眼,娘娘,你没看出来王上已经忍你很久了吗?你居然倒打一耙,说王上轻薄你?他要跪了!娘娘,你牛,你真牛!

凤浅心虚地侧过身去,背对轩辕彻:“我好累,我要休息了,你们都出去吧!”

轩辕彻没有动,沉着嗓音说道:“现在慕府上下都怀疑是你给太傅下了毒,你怎么说?”

凤浅闻言,立刻转过身来,辩解:“我与太傅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给他下毒?再说了,我给他做的蛋炒饭你也吃了,如果真的有毒,你不也早就中毒了吗?”

“那你觉得,太傅为何会中毒?”轩辕彻道。

凤浅坐起身来,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:“其实,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……那日,我去了天鸿学院的藏书楼,将那里的医书全部翻了个遍,可还是毫无头绪。我怀疑,太傅或许根本不是病了,而是……”

“而是什么?”

凤浅定了定神,十分笃定地说道:“而是中毒了。”“中毒?”轩辕彻冷眉一紧。

凤浅点头道:“我知道有一种类似的毒,它是慢性的,平常根本看不出来,只会让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直到有一天毒性完全爆发,人也就离死不远了!”

轩辕彻的面色越来越阴沉,沉吟片刻道:“那依你看,太傅还有几天的寿命?”

凤浅想了想:“那日我瞧过太傅毒发的样子,他最多还有七天的命!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……”

轩辕彻直勾勾地盯着她:“他的毒,你能治吗?”

凤浅没想到他对她的判断毫不怀疑,看着他冰冷的眼眸,她却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。但她还是摇了摇头:“我看过的医书里面没有关于解毒的,所以我也无能为力,你还是请一个了解毒性的人来吧。”

轩辕彻凝着眉头,陷入沉思。落影走上前道:“若论对毒性的了解,非百花谷的毒仙花梦影莫属,听闻三年前帝都的雪妃中了奇毒,御医们都束手无策,后来是景天太子亲自赶来百花谷求的解药,雪妃这才痊愈!但据闻,花梦影脾气十分古怪,做事全凭喜好,他喜欢的人,千金相赠,连眼睛也不眨一下;他不喜欢的人,就算给他磕破了头,他也见死不救!”

凤浅:“但凡是人,总有弱点。”轩辕彻:“但凡是人,总有弱点。”

话一出口,二人愕然对视!落影也是一愣,没想到王上和王后如此默契,说的话一模一样。

“王上、王后,你们说得不错!这位毒仙的确有个致命的弱点……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!最爱的一道菜……是红烧肉!”

凤浅一呆,五官不自觉地抽了一下,心底笑翻了,她没听错吧,这也太巧了!她就只会做两道菜,蛋炒饭和红烧肉,没想到刚好就撞上了。

轩辕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变化,挑了挑眉:“你会做红烧肉?”

凤浅讪讪一笑:“会是会,不过我需要灵火种和灵猪的肉!”

轩辕彻猛然起身:“事不宜迟,你立刻随孤去一趟黑雾森林!”

“黑雾森林?”凤浅诧异不解。

落影代为解释道:“黑雾森林里不但有灵猪,还有灵火种,您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在那里找到。”

凤浅点点头:“那你们快去快回,我在这里等你们。”她的病还没好彻底呢,她还想好好休息休息。

“不行,你必须去!”不容置喙的口吻。凤浅不满道:“我都病成这样了,你还让我去,你有没有一点儿人性?”

轩辕彻沉着脸,一言不发。落影左右看看二人,开口解释道:“娘娘,您错怪王上了!黑雾森林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,从黑雾森林到百花谷还有一天的路程,倘若我们从黑雾森林回来再接上娘娘,恐怕就要耽误太傅的治疗。”

凤浅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这样,早说嘛!”

就知道整天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,也不解释清楚,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故意折磨我呢?

轩辕彻冷冷一哼,迈步离开了房间。等主仆二人离开房间后,慕清萧来了,他清俊明净的脸庞上挂满了愧疚。

“风姑娘,对不起,我没能保护好你。”

凤浅心中温暖,对他说道:“慕公子,我们是朋友,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。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,除非你不把我当你的朋友。”

慕清萧释然一笑:“既然是朋友,你以后也别叫我慕公子了,直接喊我名字吧!”

“那不好吧?你比我年长,我还是喊你慕大哥吧。你可以喊我的名字,浅浅。”凤浅道。

慕清萧温润一笑:“好,浅浅。”

慕府门外,凤浅跟随轩辕彻上了马车,为了方便行事,他们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,除了落影,只有六名侍卫便服随行。

以慕夫人、慕清萧为首的慕家人,前来送别。

“为了公公的病,让王上到处奔波,真是过意不去!王上对慕家的恩情,慕家铭记于心,日后必定肝脑涂地,报效王上!”慕夫人深深地作了个揖。

轩辕彻摆摆手,言简意赅:“你们照顾好太傅,等孤回来。”

慕夫人又是深深一拜,看得出来是发自真心的感激。

眼看着马车就要启动,慕清萧上前,将两个包袱递给马车内的凤浅,微笑道:“浅浅,这里面有我在千里香买的各色糕点,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?路途遥远,你要注意身体,里面还有一件狐裘披风,可以御寒!”

凤浅愉悦地接过,还以一笑:“谢谢慕大哥!”

慕夫人眉头一紧,咳嗽两声,挡在了二人中间:“天色不早了,王上还是快些赶路吧!”

马车慢慢走远,凤浅趴在窗口,挥手和慕清萧告别,直到再也看不见了,她才转过头来,低头拆看包袱。

其中一个包袱里,是一件淡紫色的狐裘披风,颜色淡雅,款式简单大方,很合她的心意,另一个包袱里装了各色的糕点,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。

“慕大哥果然贴心,想得如此周到!”她喃喃自语着,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,入口即化,美味极了!

忽然她感觉周围的气温骤降,头顶有些冒凉气,于是抬头去看,对上轩辕彻冰冷的探究目光,她心里咯噔一下,怎么了,难道她又做错什么了吗?

“咳咳,你要来一块吗?”

她递了一块糕点过去,轩辕彻一动不动,只冷冷地看着她,阴恻恻的声音道:“孤提醒过你,注意自己的身份!”

凤浅一愣,恍然明白过来,有些气恼道:“慕大哥是我的朋友,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我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了?”

轩辕彻冷笑一声:“你确定他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

“当然!”凤浅理所当然道,“难不成你以为他喜欢我?怎么可能!像我这种人,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!”

轩辕彻冷眸微敛,方才分明在她眼底捕捉到一丝莫名的哀伤,他深深地打量着她,似要将她看穿,但怎么也看不穿。

“孤再提醒你一遍,你是王后,莫要害人害己!”

凤浅不乐意了,反驳道:“你自己拈花惹草的时候,怎么不反省反思,我不过是交个朋友,你就提醒这提醒那的,你也太专制了!麻烦你在要求别人之前,先做到以身作则!”

说完,她立刻感觉到一股泰山般的恐怖威压狠狠地压向了她,似乎要将她的心神碾压粉碎!

她抬头,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可怕眼神,才恍然想起,他是一国之君,手握生杀大权,他想要弄死她,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。

细究起来,其实他对她已经算是宽容了,也正是因为如此,她才慢慢忽略了他的身份,忘记了他随时可以主宰自己的性命!

她咳嗽两声,试图缓和气氛,她的美好人生还没开始呢,就这么结束,太不值了!

小女子能屈能伸!握拳!

“咳咳,我一向心直口快,你别介意啊!你是王上,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,应该的!我回宫就帮你物色美人,各种款式应有尽有,保证让你挑花眼!”

不料,那股威压不但没有减退,反而更加恐怖了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
凤浅郁闷了,都说君心难测,果然一点儿不假,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你也太难伺候了,到底要我怎样啊?

为了保险起见,她决定当个透明人,扭头看向窗外,避其锋芒。

马车外,落影悄悄擦了一把汗,真怕马车里面会打起来!

此时天色尚早,很多商铺才刚刚开市,经过一家大商铺的时候,凤浅朝马车外喊了声:“停一下!”

落影及时勒了马,回头望来,见凤浅正细细地打量着商铺,商铺的牌匾上赫然写着“蓝氏商铺”四个大字,这是蓝家在沐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商铺。

凤浅正是因为看到了“蓝氏”二字,才让马车停下来,她记得蓝月茹曾经说过,他们蓝家的商铺可以买到灵材,于是又冲落影喊道:“落影,问一下王上,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吗?”

落影一愣,王上不就坐在您身边吗?您还要我传话?

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,就听到王上道:“告诉王后,不可以!”

凤浅撇了撇嘴,又喊道:“落影,告诉王上,我需要准备一些调味料,做菜用的,是正经事!”

落影一脸的郁闷,张了张嘴,不知道是该传好啊,还是不传好啊……

就在这时,轩辕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马车。

凤浅嘴角得意地弯起,知道他是应允了,也跟着走出了马车。

轩辕彻和凤浅一前一后,迈步走进了蓝氏商铺,商铺刚刚开门,还没有太多的客人,二人一进门,伙计就立刻迎了上来,跑到轩辕彻面前,一看他就是个金主,遂热情招呼道:“客官,需要什么货物,告诉小的,小的帮您介绍。”

不料热脸贴了冷屁股,碰了一鼻子灰,人家看也不看他一眼,彻底将他无视了,伙计尴尬呆立原地。

凤浅朝他招了招手:“我要一些做灵菜用的调味料,你给我介绍一下!”

伙计立马满血复活,重拾笑容道:“客官您真是来对地方了,论做灵菜用的调味料,咱们蓝氏商铺是最齐全的,要什么有什么,保证让您满意,请随我来!”

在伙计的引领下,凤浅来到其中一排货架,果然货品很齐全,盐、糖、醋、辣椒、酱油……做菜需要的调味料基本上都有,而且每一样上面都附有灵气,虽然品阶不高,对于一般的菜来说,却是足够了!

“这些调味料,每样都给我来一包!”她又指着另一个货架上的料酒,“还有那上面的酒,每样都给我来一瓶!”

伙计傻眼了:“每……每样吗?”

凤浅肯定地点头:“对,每样!”

在马车里憋了一路,好不容易逮到花轩辕彻钱的机会,她还不使劲儿地宰他一顿?

她又走到另外一个卖碗碟和厨具的货架前:“这个、这个、这个,还有这个……不要!……其余的统统都要!”

伙计再次傻眼,还没反应过来,她又走到了另一排卖靴子的货架前,随手一指:“这款靴子给我来七双!”

这一次,落影也傻眼了,忍不住小声提醒:“娘娘,这是男人穿的靴子。”

凤浅点点头:“没错啊!打赏给你们的,一人一双,正好七双!”

落影感动道:“娘娘,没想到您如此体贴属下,属下们感激涕零!”

凤浅摆摆手:“没什么,要谢谢你们的王上。”他才是真正的金主!

落影和六名侍卫分别换上了新靴子,一个个喜上眉梢,凤浅给他们挑的靴子可是店里最贵的一款,他们能不喜上眉梢吗?他们齐齐过来向她道谢:“谢娘娘赏赐!”

凤浅云淡风轻地摆摆手:“自己人,客气什么?”

拿轩辕彻的钱卖人情,这叫借花献佛,她一点儿也不心疼!

扭头瞄了一眼轩辕彻,他抓了一把大米,放在掌心里,在研究着,似乎没有生气的征兆。她立刻把心放回了肚子里,心想他可是王上啊,北燕国最有钱的主儿,会心疼这点钱?就算把整个蓝氏商铺买下来,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,看来她还是太帮他省钱了!

暗自琢磨着,伙计拿着算盘和账簿走了过来,笑眯眯地说道:“客官,您一共消费了一千三百六十五两银子,这是账簿,请您核对一下!”

凤浅看也不看,就对落影说道:“给钱吧!”

落影扭头望向轩辕彻,无声地请示,得到轩辕彻的点头应允,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,给了伙计:“不用找了!”

伙计见状,乐得笑开了花:“谢谢客官,客官常来啊!”

啧啧,真是大方啊!凤浅摇了摇头,暗自感叹着,忽然轩辕彻走近她身边,在她耳边说了句:“今天花的银子,从你的月俸里扣除!”

一瞬间,凤浅如遭雷击,外焦里嫩地呆立当场。她整个人石化了!什么,从她的月俸里扣除?有没有搞错?

落影等人见状,一个个憋红了脖子,无比同情地看着她,想笑又不敢笑。

事实证明,王上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,娘娘,您还是自求多福吧!

凤浅只觉得五雷轰顶,脑袋嗡嗡作响,她一脸吐血的表情问道:“那我一个月的俸银是多少?”

落影咳嗽了声,回道:“娘娘,您是王后,在后宫里的月俸仅次于太后,每个月是一百两俸银。”

“什么,才一百两?”凤浅掰了掰手指,脑门更加黑了,“那岂不是要扣我两年的俸银?”

落影好心提醒:“娘娘,如果细算的话,是一年零八个月!”

一记眼刀立刻飞过去,凤浅现在很有杀人的冲动,忽然想到什么,她一把揪住了正要走开的伙计的衣领,凶狠地盯着他:“找钱!”

伙计被她吓了一跳,缩着脖子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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