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困惑的时候,意外发现死者腹部轻微抖了那么几下,那感觉……,就好像有什么东西,蜷在她的体内。
此时杜莎已被吓得不轻,似乎无力解剖。因此我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,于是提议,这次解剖由我代替她来完成。
“吴鸣,我知道你想帮我,但解剖的工作你真的胜任不了。”
杜莎拒绝得很果断,这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尽管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,但似乎没有改变多少她对我的态度。
毕竟在她眼里,我只是一个连尸体都没见过几次的新手。
我坚持道,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
此时王胖子一张脸白得就好像随时都能一命呜呼一样,杜莎心里自然也清楚,这种事耽误不得,最终也只能是默许了。
我也没啰嗦别的,掏出玲珑刀,在杜莎惊讶的目光中,娴熟地划开死者小腹。鲜红血液漫过我指甲的同时,我在死者体内还真的看到了点东西。
心头顿时一骇,因为那东西居然是一只黄鼠狼!
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:黄鼬宿体,永驻不腐。
《阴卷》中有过记载,说尸身不腐,十有八九是黄鼬寄宿在死者体内,用修为延缓或者终止尸身的腐败。
通常情况下来讲,是为报恩。
而这只黄鼠狼,由于在死者体内逗留太久,其身已与死者内脏相融,血管相连,尸腐它死,它死尸腐!
此时杜莎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,“死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东西?”
萧风道:“报恩。”
“报恩?”
杜莎不明白,这和报恩有什么关系。
为了解答杜莎的困惑,萧风讲起一个故事。
“从前有一户人家,几代供奉黄鼬,延续了一百多年,那黄鼬也就有了一百多年的道行。直到有一天,这户人家惨遭灭门,案子一直没破,后来就成了悬案。那黄鼬很悲伤,却又无力破案,就钻进逝者遗体内,用道行护住尸身,就为了等有朝一日,能有人帮这一家人破案……”
“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故事,没想到居然真的发生了。”
萧风说完,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变化万千。
杜莎不禁感慨,“所以,这只黄鼠狼牺牲自己的修为,就是在等我们替秦素素申冤吗?”
这也很好地解释了,为什么死者死亡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小时。因为那只黄鼠狼就是在秦素素溺亡的半小时内,钻进去的,与宿主一同被封印棺内,所以几十年尸体一直保持刚死时的状态。
萧风叹气,“人有好坏,畜也有善恶,残害秦素素的人,不单单毁了他们一家,还毁了这畜生的百年修为,真是可惜!”
萧风一句话说完,那只黄鼠狼就像是如释重负一样,咽了气。秦素素的尸首,也随之开始有了腐败的迹象。
守了几十年,它也累了,是该好好安息了。
萧风重新找了块风水之地,葬了秦素素和那只黄鼬。
站在墓前,杜莎庄重道:“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。”
这之后,胖子恢复了正常。
杜莎私底下找到我,对我一顿夸奖,“吴鸣你刚才又让我惊艳到了。”
我装傻,什么?
杜莎显然十分困惑,“就刚刚啊,我一直都承认你天赋异禀,可你知道吗,一道完美的切割线是要伴随着十几年,甚至二十几年的经验,不是有天赋就能做到了。”
“我刚刚看了一下,那道切割线就是我都没有办法做到,你还是我认识的吴鸣吗?”
被杜莎这么夸,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秦素素的确是我解剖的第一具尸体,就是我自己也都有点小意外呢。
没多久杜莎又问,“而且为什么你看上去比任何人都镇定,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,你就是梅守一。”
我挠挠头,谦虚道,我怎么有那么好命,有梅三指这么厉害的爷爷。
听我这么一说,杜莎就没那么紧张了,“幸好你不是,上学那会我可没少欺负你,还有我的那些秘密你都知道……”
高中时期,杜莎喜欢梅守一算不上是秘密,为了体现自己的执着,她几乎每一天都给梅守一写一封肉麻的情书,而且那些情书我几乎都能倒背如流。
毕竟,我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。
为此杜莎没少“批评教育”我,说我是小偷,偷窥了她的秘密,还叫我替她保密,有一天看到梅守一千万别告诉他。
她怕尴尬。
因为那些情书真的无比肉麻,我看的时候都脸红了好长时间。
这万一被杜莎知道我就是梅守一,她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?
过了会,杜莎十分委屈道:“不过我以后可能要忘了梅守一这个名字了……”
我了解她所指,那一秒,还挺心疼她的。
一番话后天已经逐渐黑了,周围顿时阴风阵阵。那时萧风正把弄着罗盘,表情严肃得就好像谁欠他钱似的。
没多久,大吼一声,不好,要出事!
不多时,老君山里豺、狐狸、狍子、熊瞎子等灵物成群汇聚,有的站在峰顶,有的立于树梢,有的隐藏在半米高的杂草丛生里,发出阵阵嘶吼。
这一幕,可吓坏了众人。
杜莎紧张起来,问萧风,“这?这怎么回事啊,为什么一下来了这么多野兽?”
萧风猜测道:“刚才挖坟倔墓动静太大,把住在附近的灵物都引来了,看样子是把咱们当成尸贩子了!”
随着萧风话落,那群灵物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,王胖子立即抄起猎枪,大有和这些野兽鱼死网破的架势。
萧风看看王胖子,道:“群灵出没,必有死伤。一把猎枪根本应付不了,老君山里的灵物多半受过梅局的恩惠,除梅局只认少局,所以少局若不出手,咱们都得撂在这。”
说完,萧风再一次看向我。
很显然是需要我想一个解决的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