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中尽是雷光，难受之极。

却见顾安然已经踏入雷海。

雷光在他的全身炸开，他闷闷地吐了一口鲜血。

“乔榕，你放开银环！”

“放开？”我大笑，挟持着许银环，状若疯癫，“留着她为我陪葬不是更好吗？”

顾安然朝着我怒吼，“不管怎样，银环是无辜的。”

“她无辜？那我的孩子就是死有余辜吗？”我咽了咽干涩的嗓子，咬牙道，“我们就一起死在五雷符下吧！也算是全了我们这数百年的情谊。”

他伸出双手，就要带着我和许银环逃离。

“你不要过来！”我身形一侧，堪堪避开他伸出的手。

却听到他的传音，“其实，孩子还有的救……”

孩子还有的救？

我心中爆发了强烈的希冀，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
“千真万确。”

眼泪纵横，我不再挣扎，扔下了五雷符。

雷海瞬时熄灭。

衣裙已然焦黑，身上尽是烧炙伤痕，我却顾不上这些。

紧紧攥住顾安然的衣角，“你说，怎么才能救回我的孩子？”

“你的心头血……”

心头血？

是的，我本体是七叶莲，体质特殊。

取出心头血，我只能再活一日。

只是，没有我，孩子能平安长大吗？

我的眼中闪过犹豫。

“你放心，孩子我会好好抚养。这本就是我的亲骨肉。”

顾安然指天立誓，“只要孩子活过来，我定会将我们的孩子平安抚育长大……”

“如违此誓，天诛神灭！”

我心下一定，顾安然就算误解我再深，恨我再浓，也不会对亲骨肉下毒手。

我拔出他的佩剑，刺向我的心口。

蚀骨剜心之痛。

我双手颤颤，又将剑尖推进几分。

一滴心头血滴落到剑上。

我强撑着将这血敷到蛊上。

……

身躯好似很快就要消散，我甚至觉得身体再渐渐变得透明。

我服下岁华给我的烈阳珠，身体勉强凝成实质，这才吊着一口气，也撑不过一日了。

我跌跌撞撞地赶回寝殿，想取出为孩子缝的襁褓衣物。

“乔榕！”只听得远远的一声，我抬眸，看到岁华飞奔过来，“烈阳珠碎了，我心中有所感应。”

“你还好吗？这剑仙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之地，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带着你走！”他拉着我到殿中，不住催促，“你快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。”

我摇摇头，“我本就要死了，死在哪里都一样。”

他满脸焦急，伸手探上我的经脉，紧紧皱眉，“乔榕，你……”

说着，他掌中幻化出妖丹，不待我拒绝，便将妖丹塞入我口中。

我颤声问道，“你疯了吗？妖丹一离，你只剩下平日功力的一成。”

他却满不在乎地笑了，“没关系，一成还不够吗？你若是拒绝，才真的伤了我的心。”

我心中满是愧疚，只能先接受他的好意，打定主意，等会就还他。

“岁华，算算时间，孩子应该已经醒转。”

“我想寻顾安然，想去看孩子最后一眼，我想看到女儿好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