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婳说,她最爱的时刻是楚白一战成名,大胜归来时。
那日全城少女都围在南京路上,她站在富贵楼的楼栏里,遥遥望着他。
楚白不知道,那一日她便许下了他。
杜离说她傻,直到二十二岁这年她才明白她傻在了哪。
她,不该错付真心,不该,一生唯他不可。
姜婳在梦境里重新过完了这一生。
梦里她十五才遇见楚白,他们都生在平常人家,那年他上门提亲,被她爹赶了出去。
梦里的姜婳连夜翻墙与他私奔,自那之后,生儿育女,一世安康。
多好啊……
若这人生多些如意该多好。
“咦,眨眼了,快醒了吧。”
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,姜婳的眼睛又眨了下。
“小傻子,快来快来,她真的要醒了。”
女人的声音又娇又媚,而后一双手点了点她的脸。
冰凉的触感将她从黑暗泥沼中瞬间带走,姜婳深深吸了口气,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眼前星星点点的光芒,虽微弱却足够惊喜。
姜婳眨眨眼,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。
果真长得又娇又媚,一笑便觉得熟悉无比。
“我……没死?”
她抬了抬胳膊,手腕上的伤口被细心包扎好,那条象征死亡的漆黑印记也不见了。
旁边的女人喂给她一勺清水,温凉感受冲刷走一切不适。
“我在山崖下捡到你,见你还有口气就带回来了。”
那双温热的手再次覆上姜婳的眼,长长睫毛刷在女人的掌心上,这感觉让姜婳觉得奇妙不已。
“我是不是,能看见了?”
她深深吸了口气,试探问到。
透过指缝姜婳甚至能隐约见到白亮的光,她仔细去瞧,愈加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。
“你刚刚恢复视力,要过几天适应后才能看效果。”
女人这样说着,重新蒙上了姜婳眼上的纱布。
“吃饭啦。”
屋子外传来男人的声响,平和,清亮。
姜婳闻言手突然颤了下,身子猛的转向门口。
“谁?!”
急迫声线下是难掩激动的颤抖,她一把扯下了纱布,朝门外看去。
眼前只是大大小小的光斑,她只能远远见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。
“娇娇,你救回来的不会是个傻子吧?”
门外的男人又说话了,语气里带了一丝疑惑,还有十分明显的……呆滞。
听着男人脚步声渐渐逼近,姜婳仰着头,紧张屏住了呼吸。
“傻子,”
女人娇叱一声,抬手敲了下男人的脑袋,而后低声说,
“不许瞎说。”
两人就在姜婳面前嬉闹,可此时的她,却像是处在另一时空。
纷繁光斑拼凑出她最熟悉的模样,面前的男人,她已三年不见。
“表……表哥。”
姜婳喃喃说道,语气成了一声喟叹。
她盯着面前没有反应的男人又喊了一声,这一声,宛如泣血。
“杜离!”
三年了,她莫不是在阴曹地府,怎么可能还会再与他重逢!
“你说什么?”
杜离依旧没有反应,反倒是他身旁的女人一下转过了身,好奇的问。
姜婳眼神转向她,视线稍稍清晰了些。
女人的脸猛的凑近,她看清后吓得猛的退到墙边。
这张脸,怎与她这般像……
“你,你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