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绣见此连忙将账册藏在百宝箱内,楚云歌更是慢里斯条的躺在了床上,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原本还精神劲儿十足的姑娘顿时脸色绯红,活脱脱一高烧不退样儿。
既然说她偶感风寒身子不适,她自然要装的像一些才好。
“请齐大夫进来吧”
锦绣忙拉起屏障,又掀下床帘,只露出楚云歌一直白皙纤瘦的半截胳膊,还被搭上了帕子。在这个封建的古代,女孩子家的手腕岂能容他人轻易看了去?况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?
齐大夫是相府专用大夫,为人忠厚老实,医术精湛,五十出头的年纪妻子早亡,孤身一人,了无牵挂,,连宫里头也时常差人请他过去,但他一生清廉不愿进宫,说来也是个怪老头。
“齐大夫,我们家小姐如何了,怎么好端端的就风寒了呢,您可一定要治好了”
锦绣站在一旁满脸担忧,故意加大语调似要让门外的人听的更真切些。
齐大夫闻言勾唇浅笑,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走到桌子旁“姑娘不必担心,大小姐只是风寒,待老夫开副方子你照单抓药,不出两日即可痊愈”
闻言锦绣兴奋不已,连忙跟在齐大夫身后“那真是要谢谢齐大夫了”
齐大夫无奈摇了摇头,大小姐的症状只要开窗通风便可,可他却不却不急不慢写下一副风寒的药单并嘱咐“记住将三碗水熬成一晚,及时喂给大小姐服下”,话说完,门外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匆忙离开。
果真,半个时辰后,二姨娘带着妹妹楚云娣身后跟着数十名丫鬟风风火火进了归雁阁,人未到声先传“我的云歌呀,怎么好端端的就染上风寒了呢,这让三日后的茶楼聚会可如何是好?”话毕由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锦绣身上“你这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,诚心想让你家主子难受是不是?”
训斥的话令锦绣忙缩了下脖子,虽然对面前的这位二姨娘憎恨不已,但却不敢表露,一张小脸怯生生的写着害怕二字。
“咳……二姨娘,你不要怪罪锦绣,是我自己不小心,大夫也说了没什么大碍,刚才开了方子,锦绣你还不快去熬药”
楚云歌将床帘掀起来,露出那张惨白的脸,锦绣忙拿过靠垫又扶着她坐在床上这才福了福身退下“是,小姐,奴婢这就去”
看着屋子里没外人,楚云歌一双哀怨的眸子望着面前雍容贵气的二姨娘,她本是前当地府尹之女柳如烟,是爹爹大婚一月后娶进门的小妾,本是个侧房,但却在娘亲身亡三个月后立刻扶正。当年所有人都笑话娘亲不会伺候相公,令夫君大婚一月便纳了别人进门,但仔细调查过后的楚云歌知道,她与爹爹在成婚前便早有瓜葛,暗中交往数月,就差没有珠胎暗结!所以自她进门后,可以说是独宠偏房,若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年便生下楚云娣及楚云轩一双儿女,而更令人恶寒的是她柳如烟母凭子贵,更是占据了爹爹平日大半时间,令娘亲日日寡欢才会不慎坠湖身亡,而究竟是不是不慎坠湖还有待查证。
“让二姨娘担心了,劳烦姨娘与妹妹亲自跑一趟,实在是折煞云歌了”
楚云歌慢条斯理的说着,一张惨白的脸未施粉底,看上去却格外清秀可人,给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,令一旁的楚云娣暗自咬牙。还记得五年前她还是个病秧子,没长大的丫头呢,这会儿怎出落得亭亭玉立,甚至要超过她。不可以,她才是这京都城的第一美人,万不能让楚云歌抢了去。
“瞧你这孩子说的哪儿的话,你和娣儿都是我的女儿,如今看到你这般难受,为娘心中也是心疼的。看看你憔悴的,是不是近日没有吃好?那些个下作的平日里就是这般伺候你的!”
柳如烟厉声的话传遍了整个归雁阁,门外的奴才门更是跪了一地,生怕这二姨娘待会儿会责骂训斥一番。楚云歌却在心中冷笑。为娘?就凭她也配?如今她是整个相府的夫人,掌管着所有财政,若不是她暗中克扣归雁阁的每月月钱,她的吃穿用度又怎会这样节省?若不是她穿越至此的话,相信真正的楚云歌就算没有被淹死也会被活活饿死。
“云歌平日足不出户,只在这归雁阁里走走,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不求吃的太好,反倒给了那些下人们闲言碎语的机会,说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只知道躲在院子里白吃白喝不会做事”楚云歌不急不慢的话从薄唇溢出,脸上带着淡淡笑意,纯真的眼毫无波澜,看起来实在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。
二姨娘闻言顿时脸色铁青,藏在袖子里的手更是紧窜成拳。听着楚云歌的这番话言外之意便是抱怨她这些年吃不好穿不暖。她归雁阁的伺候奴才虽然不多,可哪个不是对她忠心耿耿的,谁敢当着主子的面嚼舌根?她的意思是若再不给她些好吃的好用的,便教唆这些奴才门造谣,说她堂堂相府小姐过的竟然不如奴才,这若是传出去更是砸她相府夫人的脸,说她苛待已故姐姐的孩子,老爷的嫡长女!
好个奸诈的楚云歌,没想到安分了五年,这会儿开始要反抗了,知道要好吃的好穿的,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姐要吃那么好穿那么好做什么,那些好的东西自然都是留给她的女儿娣儿的。
“乱嚼舌根子的就该仗毙活活打死,敢在主子面前嚼舌根,这相府还有咩有规矩了!你放心,有为娘在,定不让你受了苦去,待会儿我便让莫管家好好查一查这些下作的奴才,竟然敢克扣主子用度,实在是讨打!”
柳如烟一番话说的心里真真是疼,她若不这样说保不准楚云歌不会亲自去找,这若是让老爷知道她克扣了大小姐的用度给女儿添置新衣上,又得好一顿劝。不过别以为她今日占了便宜她就不会讨回来,她那个美丽聪明的娘还不是活活淹死了,就凭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?哼,不知好歹。